“我的道與你等不同。”蔣慶之說道。
“哦!那我倒想聽聽你的道。”嚴世蕃粗短的脖子擰動了一下。
“我的道,在這。”蔣慶之指指街道兩側的店鋪和行人,“道不同,不相為謀。”
看著他揚長而去,文人說道:“此子這是何意?”
嚴世蕃瞇眼看著蔣慶之的背影,“他是想說,他的道,是正道。”
那么,作為對手,嚴世蕃等人的道,那便是邪道。
“兵部那邊,錦衣衛……”嚴世蕃沉吟著,文人說道:“元輔不是說了,此事不摻合,看著陸炳和蔣慶之斗就是了。”
“陸炳落于下風,蔣慶之春風得意……正道,何為正道?愛民如子嗎?”嚴世蕃看著兩側街道的行人商賈,冷笑道:“讓咱們在兵部的人配合錦衣衛。”
“小閣老……”文人本想勸諫,嚴世蕃說道:“今日和蔣慶之一番話,你可知我覺知到了什么?”
“傲氣。”文人笑道:“此子看似不拘小節,可那眸子里看人卻是居高臨下,恍若俯瞰凡人。”
“我見過許多權貴,但從未有一人讓我覺著這般古怪。”嚴世蕃說道:“不知怎地,我覺知到了威脅。”
“小閣老說笑了。”文人傲然道:“如今咱們秉政,人多勢眾,若非有陛下看顧,就蔣慶之……尸骨早寒。”
“所以兵部貪腐案不能任由蔣慶之得手!否則兵部此后會成為他的助力。”
……
回到家中,徐渭在等候。
“先前我在臨街二樓見到伯爺和嚴世蕃對峙,伯爺走后,嚴世蕃一直在盯著伯爺的背影。”徐渭說道:“此人狠毒,伯爺要小心。”
“此刻說這個還早。”蔣慶之說道。
嚴世蕃此刻還算謹慎,歷史上隨著嚴黨不斷擴張勢力,嚴世蕃的膽子也跟著越來越大,越發肆無忌憚。
而蔣慶之要做的便是針鋒相對。
你擴張勢力,我難道不會?
兵部便是雙方的擂臺。
“那只大老鼠究竟是誰?”徐渭撓撓頭,“此人隱藏的夠深。”
“記住,只要做過,那么必然有跡可循。”蔣慶之說道。
“我和老胡琢磨了許久,覺著兩個侍郎都有嫌疑。”
徐渭和胡宗憲倒有些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味兒,而且還是酒友。
“文長,若論智謀,你不輸于任何人,但許多時候一葉障目,你換個角度去看此事……”
蔣慶之輕聲道:“為何只盯著侍郎呢?”
“伯爺的意思……”徐渭突然捂額,“往下!”
孺子可教也!
“這不是你愚鈍。”蔣慶之拍拍他的肩膀,“人最容易被欲望驅使,所謂見利忘義,換個說法,在欲望驅使之下,人就會失去平常心。你不過是浮躁了罷!”
徐渭認真回想了一番,自己最近是有些浮躁了,想一步到位。
他看了蔣慶之一眼,拱手,“謹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