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就往南方去了,據聞是發配臺州府,也就是當初長威伯被發配的地兒。
那地方,據聞最近倭寇又在蠢蠢欲動了。
此事后,那位令人好奇的縣主就再沒冒過泡。
不過據聞伯府的下人們有些戰戰兢兢的,在等著那三把火燒起來。
可李恬就是不點火……
……
靈丘過去的一片荒原上,篝火延綿不絕,帳篷聚在一起,看著恍若密集的小土堆,很是有趣。
蔣慶之負手站在邊上的小山上,身后是胡宗憲和徐渭。
“府軍前衛這一路還不錯,可見秦源此人有些本事。”胡宗憲說道。
風吹來,蔣慶之把披風裹緊,聽著身后徐渭那尖刻的聲音,“他最大的本事便是舌頭。”
艸!
這個老流氓,在京師時沒事兒便去青樓捧場,憑著才華竟能白嫖。這不,出京后少了滋潤,開口就噴毒液,被秦源聽到了,哪怕蔣慶之在,也會弄死這貨。
“他來了。”胡宗憲低聲道。
徐渭看著步行到小山下的秦源,“此行若是不能同舟共濟,寧可把他們丟在大同。”
這才是一個合格的智囊該做的事兒。
蔣慶之點頭,這個準備他有。
秦源上來,“見過伯爺。”
“說吧!”
蔣慶之淡淡的道。
“我軍距離大同不遠,可否先派斥候前出,查探俺答部的動向?”
蔣慶之搖頭,“快馬已經帶去了本伯的書信,張達會派出斥候去打探消息。”
“九邊的兵……恕下官直言,怕是靠不住。”
“是嗎?”蔣慶之說道:“許多時候,眼見為實。”
這話意味深長,秦源猶豫了一下,“下官敢問,伯爺為何點了府軍前衛的將?”
“沒想過我是為了報復?”蔣慶之笑道。
“剛開始下官有些擔心,不過后來就釋然了。下官想,若是伯爺要報復下官,何須借著北上的由頭……下官。”
秦源苦笑,“自從演武敗給了虎賁左衛之后,下官就成了被遺棄的野狗。伯爺若是要報復,只需抬個手的事兒,何須這般麻煩。”
“你至少比仇鸞聰明。”蔣慶之有些欣賞的看了他一眼,“我此次點了你和府軍前衛的將,不是為了私仇,也不是為了拉攏什么。”
他回身,看著遠方晚霞漫天,不禁心曠神怡,“大明當下這個局面,不站在廟堂之高,很難一覽無余。當下各方暗流涌動,要想扭轉頹勢,唯有革新。可外敵虎視眈眈……攘內必先安外!”
這是反著來的策略。
“要安定外部,必先整頓大明官兵。而京衛首當其沖。在這個整頓中,我不會看什么立場,也不會錙銖必爭誰是誰的人,我只看一個東西!”
蔣慶之指指秦源,“我只看此人是否有公心!有公心,不管他是誰,哪怕是陸炳,我也能與他暫且聯手。若是沒有公心……”
那豈不是說,我是逃過了一劫?想到這位伯爺和崔元之間的爭奪,那手段之狠辣,秦源脊背發寒,“下官大膽……不知伯爺是如何看出小人有公心?”
“只因你還要臉!而許多人,特娘的臉都不要了!”
演武失敗后,那些所謂的名將,宿將,過一陣子依舊出來吹噓自己用兵了得。
蔣慶之說道,“演武之后我便令人盯著你,從未見你去哀求,也未曾去請罪,就這么以酒澆愁。可即便如此,也未曾責罰將士來發泄怒火……哪怕是面對那個宗室女的羞辱,不曾低頭,但也不曾惡語相向。”
人的本性可以隱瞞一時,但無法作假一世。
“伯爺!”秦源低頭,哽咽道:“下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