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歌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中的經(jīng)書一頁一頁地翻過,速度卻越來越慢,一行清淚順著眼角滑落,滴在經(jīng)書上,暈染開一片水漬。
良久楚傾歌抬起頭,看著白芷擔憂的神情,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到,「我沒事,我只是想為孩子積點福德,希望他下輩子能投個好胎,不要再像這輩子一樣……」
說到此處,楚傾歌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眶中卻早已蓄滿了淚水。
白芷見狀,連忙上前輕輕地擁住楚傾歌,低聲安慰道:「小姐,您別這樣,小皇子一定會如您所愿的,您要保重身體啊!」
楚傾歌輕輕地推開白芷,拿起手帕拭去眼角的淚水,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起伏的情緒,語氣平靜地說道:「我沒事,我只是……有些累了。你去幫我把那本《金剛經(jīng)》拿來吧,我想繼續(xù)抄寫。」
白芷知道楚傾歌這是在刻意麻痹自己,用抄寫經(jīng)書的方式來逃避現(xiàn)實,但她又何嘗忍心戳破?
只能默默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去書架上尋找楚傾歌要的那本經(jīng)書。
幾日后,楚傾歌聽聞沈云柔染了風寒,心中不免擔憂。
自打入宮以來,沈云柔待她真誠,每每她心緒不寧之時,也只有沈云柔陪伴在側(cè),這份情誼,楚傾歌一直記在心里。
「白芷,云柔姐姐身體一直很好,怎么還突然感染風寒了……」楚傾歌一邊挑選著要帶去的補品,一邊憂心忡忡地問道。
「娘娘,這后宮里啊,誰沒個頭疼腦熱的。」白芷一邊安慰著楚傾歌,一邊將燕窩粥小心地放進食盒里,「奴婢聽說這燕窩粥最是滋補,對沈貴人的病一定大有好處。」
主仆二人帶著精心準備的補品,朝著沈云柔所在的清韻軒走去。
此時,御花園中,蕭景煜正百無聊賴地聽著李美人在亭中撫琴。
李美人矯揉造作,琴藝更是平平,聽得蕭景煜心中煩悶不已。
他隨意地擺擺手,示意李美人停下,那李美人卻以為蕭景煜是被自己的琴藝所傾倒,嬌滴滴地說道:「皇上,您覺得臣妾這琴彈得如何?」
「愛妃的琴藝自然是這宮中一絕。」蕭景煜敷衍地夸贊了一句,目光卻無意間瞥見了遠處走來的楚傾歌,蕭景煜一把將李美人拉入懷中,李美人驚呼一聲,嬌嗔道:「皇上,您這是做什么?」
「愛妃今日這身衣裳甚美,琴藝更是宮中一絕。」蕭景煜說著,手已是不安分地游走起來,惹得李美人嬌笑連連。
「皇上就會取笑臣妾。」李美人嬌嗔道,臉頰上泛起一抹羞紅。
楚傾歌正向清韻軒的方向走去,一抬眼便看見前方蕭景煜正和李美人卿卿我我。
那李美人坐在蕭景煜的腿上,恨不得整個人都貼上去,兩人一副如膠似漆的樣子,礙于身份,此時楚傾歌不好轉(zhuǎn)身就走,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這段時間蕭景煜頻繁出入后宮,對各宮妃嬪雨露均沾,楚傾歌早有耳聞,但今日親眼見到,只覺得那場面刺眼,心中五味雜陳。
楚傾歌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不適,走到樓閣下,她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蕭景煜像是沒有看見她一般,依舊摟著李美人,旁若無人地調(diào)笑著,任由楚傾歌站在一旁,把她晾在那里。
楚傾歌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心中又羞又惱,卻還要強忍著,不能發(fā)作。
她知道蕭景煜這是在故意羞辱自己,可自己又能怎么樣呢?
楚傾歌只覺得雙腿發(fā)麻,卻依舊倔強地站著,不肯在蕭景煜面前露出一絲怯懦。
李美人見狀,心中得意萬分,故意往蕭景煜懷里靠了靠,嬌聲說道:「皇上,您看,楚姐姐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