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歌看著眼前這個率真可愛的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舉起酒杯,與慕瀾娜輕輕一碰,一飲而盡。
「好酒量!」慕瀾娜贊嘆一聲,又給楚傾歌滿上,「婉妃姐姐,你不知道,這宮里啊,真是悶得人發慌,要不是今日遇見了你,我都快憋壞了。」
「你知道嗎?我曾經在草原上,一個人騎馬追逐過夕陽,那感覺,就像整個世界都屬于我一樣。」慕瀾娜的眼神中充滿了向往,「可是現在,我只能看著這宮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楚傾歌靜靜地聽著,她能體會到慕瀾娜心中的那份苦楚,那份對自由的渴望。
兩人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借著酒勁,傾訴著心中的苦悶和無奈。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兩人身上,給她們披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
回到錦華宮時,夜色已深。
宮女們提著燈籠在前面引路,昏黃的光暈柔柔地灑落在雕梁畫棟間,卻驅不散楚傾歌心頭的陰霾。
殿內空蕩蕩的,那些華麗的擺設仿佛都在嘲笑著她的孤寂。
白芷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輕聲細語地問道「娘娘,您喝了不少酒,要不要讓御膳房煮碗醒酒湯?」
「不用了,本宮沒醉。」 楚傾歌擺擺手,腦海里卻不自覺地浮現出慕瀾娜那張明媚的笑臉,「瀾貴人那邊,你明日去庫房挑些上好的絲綢和點心送過去。」
「是,娘娘。」 白芷恭敬地應道。
楚傾歌走進寢殿,揮退了所有宮女,只留白芷一人伺候。
她疲憊地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中自己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心中不禁泛起一絲苦澀。
曾經的楚傾歌,也是像慕瀾娜那般沒心沒肺,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可如今,她卻活成了這副鬼樣子。
白芷替楚傾歌卸下沉重的頭飾,看著鏡中楚傾歌落寞的神情,欲言又止。
「想說什么就說吧。」 楚傾歌淡淡道,「本宮知道,你心里肯定在想,本宮今晚是怎么了?」
白芷輕輕嘆了口氣,「娘娘,您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輕松過了。奴婢知道,您心里一直藏著事,可您從來不肯說出來,這樣憋著,只會讓您更難受啊。」
楚傾歌苦笑一聲,「有些事,說出來又能如何?還不是一樣無力改變。」
她何嘗不想找個人傾訴,可是這深宮之中,又有誰是值得信任的呢?
白芷沉默了,她知道楚傾歌說的是事實。
自從踏進這深宮,她便如同被困在囚籠中的金絲雀,日復一日地重復著枯燥乏味的生活。
她學會了偽裝,學會了隱忍,卻唯獨忘了如何快樂。
「好了,不說這些了。」 楚傾歌起身,走到床邊。
夜深人靜,楚傾歌喝下白芷遞來的安神湯,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
空曠的宮殿里,寂靜得可怕,仿佛連自己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慕瀾娜的話語,如同一道閃電,劈開了她心中那層厚厚的陰霾,讓她看到了曾經那個被她遺忘的自己。
自由,多么奢侈的字眼啊。
她曾經也像慕瀾娜那般,渴望自由,渴望愛情。
可是命運卻跟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讓她被迫到了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讓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這些日子以來,她總是悶悶不樂的,晚上難以入眠。
那些痛苦的回憶,總會在深夜被無限放大,像毒蛇般纏繞著她,啃噬著她的心。
她不敢去想那個失去的孩子,不敢去想傅逸川臨死前絕望的眼神,更不敢去想沈云柔的背叛,還有蕭景煜與其他妃嬪的恩愛的畫面。
她只能靠著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