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李秋花的奚落,顧歡喜也沒什么激烈反應(yīng),只垂著頭,像是落寞又似隱忍一般的喃喃道,“都是為了孩子,不然我,哪還會這樣艱難的熬著……”
李秋花撇撇嘴,“一個丫頭片子,你至于這么看在眼里?”
說完,想到啥,又擺出一副同情理解的表情,語氣夸張的道,“看我都忘了,焦大夫說你那身子傷的太狠,以后再也懷不上孩子了,那你這輩子就得那么一個丫頭片子,是該看重點兒。”
顧歡喜,“……”
這要不是眼下還要維持人設(shè),配合著演戲糊弄許家那些人,她真想依著脾氣狠狠懟過去,讓李秋花親身感受一把辯論賽冠軍的碾壓水平。
現(xiàn)在嘛,只能先憋屈的忍一忍了。
小趙氏像是記起進來的目的,說了句面子話,“孩子呢?我這當(dāng)嬸子得還沒看一眼呢,三嫂發(fā)動那天,偏巧我有事兒回娘家了,也沒幫上忙……”
她嘴上說的親熱,身子卻坐著沒動。
李秋花暗暗嗤了聲,就會假惺惺的說好聽話。
顧歡喜虛弱無力的抬手指了指里屋,“阿鯉在炕上睡著呢……”
小趙氏本就沒興趣看,聞言,順勢道,“那我就不去吵她了,孩子多睡覺好,長的快,那個,你剛才喊她阿鯉,是小名兒吧?”
顧歡喜“嗯”了聲。
小趙氏狀若無意的道,“那她是跟著你姓顧,還是跟著三哥姓許?”
不等顧歡喜開口,就聽李秋花不屑得道,“就是個丫頭片子,姓啥不都一樣?反正不能傳宗接代,姓顧還是姓許,有啥區(qū)別?總不會,將來跟她娘學(xué),再招贅吧?上門女婿能挑到啥出息的?”
這波攻擊,可真是半點都不掩飾,顧歡喜暗自琢磨著,李秋花這態(tài)度就差直接撕破臉了,難道是老許家那邊又出什么事兒了?還跟他倆有關(guān),所以把火氣發(fā)泄到他們倆人頭上?
“二嫂!”小趙氏假意嗔怪的喊了一聲制止。
李秋花似笑非笑的哼了聲,“我說的難道不對?”
小趙氏似乎急切了,“二嫂,都是一家人,咱們妯娌之間,和該互幫互助才是,三嫂已經(jīng)夠不容易的了,你又何必,何必再往她心口上戳刀子呢?”
李秋花呵呵了兩聲,嘲諷意味濃厚。
顧歡喜卻覺得,這嘲諷不是沖她,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小趙氏,小趙氏笑的有點僵硬,“三嫂,你別往心里去,我跟二嫂沒旁的意思……”
顧歡喜敷衍得點了點頭,“明白,你們倆來看我,除了是關(guān)心,還能有啥旁的意思呢?我謝謝你們哈!”
這話聽著味道不對,小趙氏干巴巴的轉(zhuǎn)了話題,“聽說三哥前幾天上山了,抓到啥東西了?”
顧歡喜一臉絕望的嘆道,“山上都快被挖成篩子了,就是有活物,也輪不到你三哥抓啊,找了半天只挖了大半簍子野菜回來,好歹對付了這幾天,勉強沒餓死,比不了家里,好歹中午還能吃一頓干的……”
李秋花聞言,立刻緊張的盯著她道,“你不會還想回去吧?”
顧歡喜嘴角抽了下,她又沒瘋,好不容易撕擄開了,再回去當(dāng)牛做馬嗎?不過,戲還是要繼續(xù)演,“二嫂愿意我們一家三口再回去嗎?”
那語氣,那神情,像是小心翼翼的試探和期待。
李秋花愣了下,很快便陰陽怪氣的道,“我愿意不愿意的管啥用?你們仨又不是我攆出去的,我說他三嬸兒,你也別覺得家里狠,也別再惦記回去啥的,這都是命,誰叫你姓顧呢?你爹只生了一個,怕家里斷了香火,非給你招贅,你跟老三都不是許家人了,還能賴在許家不走?”
“這到哪兒都說不過去啊!再說,家里那么多口人也快斷頓了,哪還有多余的糧食給外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