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見孫鈺面色不佳,關切的問道,“師傅,您怎么了?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孫鈺擺手,示意他坐下后,嘆了聲道,“為師身體沒事兒,是這心里,七上八下的……”
許懷義心里一動,面上還得裝作好奇的問,“是出了啥事兒嗎?弟子能不能幫上忙?”
孫鈺定定的看著他,“今日早朝上,禮部侍郎左大人,吏部尚書襲大人,忽然向皇帝請罪……”
許懷義表情穩的一批,只適時露出點聽八卦的好奇,“然后呢?他們犯了啥罪?”
孫鈺道,“利用手里的權利,收受賄賂,辜負了皇恩。”
許懷義略有些失望的挑眉,“就這樣?嘿,虧我還以為能吃到什么大瓜呢,敢情只是盤子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小咸菜啊,白瞎我剛才那激動勁兒。”
孫鈺問,“你不驚訝?”
許懷義灑然一笑,“師傅,這有啥好驚訝的?滿朝文武,有幾個不收銀子的?進士們選官,小官們想晉升,除了能力和政績,用銀子開路,也算是慣例了,歷朝歷代屢禁不止,要說可惡,那肯定是可惡,這種歪風邪氣,我自是非常厭煩,也巴不得有人能管,可誰能管的住呢?就是皇帝……怕也是睜只眼閉只眼吧?”
孫鈺面色復雜的“嗯”了聲,這種事兒,向來心照不宣,只要不是斂財的太喪心病狂,連御史都懶得彈劾,要說清正廉明、兩袖清風的官有嗎?肯定也有,但太少太少了,那樣的人往往會被排擠打壓,壓根沒幾個能站到大殿上,因為其他的官員不允許,畢竟誰愿意用別人的無私高潔來襯托自己的私欲卑劣呢?
但今天,襲大人和左大人居然自爆了,當時,大殿上鴉雀無聲,都被倆人這猝不及防的一手給整的目瞪口呆,他們完全搞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主動作死。
滿朝文武看那倆人的眼神,都是一副他們中邪了的難以置信。
連建興帝都懵了,甚至忍不住懷疑,這里頭是不是藏著更大的陰謀。
是不是另有陰謀,大臣們還沒琢磨出來,只能木然的看著那倆人跪在地上賣力表演,表演他們幡然醒悟,他們愧對皇帝的信任,說到動情處,哭的肝腸寸斷、撕心裂肺,完全是一副痛不欲生、悔恨不已的模樣。
倆個半大老頭子,哭起來那畫面十分辣眼睛,但也成功給自己洗白了一部分罪行。
再加上有其他同僚求情,最后,建興帝高高抬起,輕輕落下,只罰沒了他們貪的銀子,再斥責了幾句,這事兒便算是揭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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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感恩戴德,又是一番聲淚俱下,不過那就是喜極而泣了,其他大臣,也順勢對著建興帝個歌功頌德一番,畢竟,皇帝不追究深挖,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兒,誰叫誰的手腳都不干凈的,區別只是多和少、有沒有底線而已。
“懷義,你說,他們為什么會自爆這種丑事呢?”
許懷義想也不想的道,“很簡單啊,指定是他們藏不住了唄,所以先下手為強,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嘛,倆位大人都是聰明人,主動和被動的后果,還能拎不清?”
孫鈺面色微變,“你是這么想的?”
許懷義反問,“不然呢?還有其他的解釋嗎?還是說,師傅有別的看法?”
孫鈺不由苦笑,“為師跟你師祖,都想的復雜了,倒是忘了,有時候最簡單的、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反倒才是真相……”
可在朝堂上浸染的久了,個個都修煉成了老狐貍,想簡單都沒法簡單。
許懷義道,“我也是隨口這么一猜,真相是啥,還得師傅再細查,萬一真有貓膩,還是得早做提防。”
孫鈺點點頭,又問,“那你認為,是什么原因才導致他們收受賄賂的事兒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