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上好的茶盞碎了一地,地上跪著幾個人,個個臉色慘白,渾身發顫,像待宰的鵪鶉。
定遠侯見狀,更加憤怒,“有膽子去造謠生事兒,怎么沒膽子承擔?你們的能耐呢,嗯?不是把天捅破都不怕嗎,現在怎么成了這幅慫樣了?怎么,怕被抓去蹲大獄還是怕被砍頭?”
屋里,鴉雀無聲,連句辯駁都不敢。
定遠侯氣的胸膛起伏不定,指著他們又大罵了一盞茶的功夫,末了,疲憊的坐在椅子里,閉了閉眼,啞著嗓子道,“這次,誰也救不了你們,本侯也無能為力,當初既然敢做,那就該有個準備……”
聽到這話,跪著的幾人才忍不住喊起來,有叫“父親”的,有叫“侯爺”的,一聲比一聲凄慘。
一時間,哀求聲不斷,還夾雜著崩潰的哭嚎聲。
定遠侯漠然看著,不為所動,“別覺得本侯心狠,看看外面那些人,好歹你們還有命在。”
有幾個參與的下人,已經被拖到院子里被活活打死了,那慘叫聲,瘆的人頭皮發麻。
留在書房的,有倆是定遠侯的庶子,還有他們近身伺候的小廝,現在被關在牢里的馬管事,也是他倆的人,到頭來,李云昭竟是片葉不沾身。
這倆庶子成了替罪羊,誰叫他們都仰仗著李云昭得鼻息過活,討好嫡長兄是他們從小就學會的生存之道,過去也因此得了不少便宜,但現在,遭到反噬了。
倆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好不可憐,他們后悔了,可后悔有用嗎?
其中一個試圖掙扎,替自己解釋,“父親,不是兒子想要造謠生事啊,是聽了長兄……”
定遠侯厲聲喝斥,“閉嘴!”
對方像是掐住了脖子,反應過來后,眼底盡是頹敗絕望。
是了,他怎么能將這件事攀扯到世子頭上呢?就算他是幫李云昭辦事的又如何?父親知道,但絕不會認。
頂罪的只能是他們,誰叫他們在這個家里不重要呢?可有可無的人,才會被推出來犧牲。
想通了,也死心了,另一個卻不想認命,哀求定遠侯去求三皇子幫忙。
定遠侯毫不猶豫的拒絕,顧歡喜在京兆府大堂上拋出來的那個所謂合理懷疑,實在太敏感,可大可小,處理不好,就是萬劫不復,他怎么可能會把三皇子拖下水?這時候,躲還來不及!
欺辱家眷,擾亂軍心啊,這合理的懷疑真是太致命了!
定遠侯也后悔了,后悔沒有在第一時間制止,說到底,還是他太輕敵,錯估了對方,錯估得不是實力,而是顧歡喜的性情,以及她處理問題的態度和方式,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超越了他的想象,他兒子們會輸,一點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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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人都打發出去后,定遠侯寫了封信,讓長隨給長子送去,“你親自跑一趟吧,把京城發生的事兒,詳細跟世子爺說清楚,尤其是那顧氏的做法,別落下了。”
長隨應下,又忍不住問,“侯爺,難道就只能把兩位公子交出去嗎?”
定遠侯嘆道,“你當本侯愿意?本侯也不舍得,可現在這局面,怕是由不得我們了,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他雖不看重庶子,卻也是他的骨肉,哪能不心疼?
長隨試探的問,“要不,屬下去顧家……”
沒等他說完,就被定遠侯打斷,“打消這樣的念頭,你當顧家傻嗎?既然跟我們撕破臉了,會沒有防備?指不定早就挖好了陷阱,就等著你們去跳,屆時,殺人滅口,罪加一等,侯府也別想翻身了。”
長隨聞言,忙告罪,“是屬下思慮不當,差點給侯府招禍。”
定遠侯擺擺手,“你也是為侯府著想,只是這顧家……實在太邪門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