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攔著我干什么啊?顧氏那賤人敢往我們身上潑臟水,兒子定要她把這臟水再吞回去不可!”
孟重樓聲音狠戾,表情猙獰,跟以往相比,陌生的讓人心驚膽顫。
過去只是紈绔敗家,不務正業,可自從經歷過斷腿,被人圍觀養外室,驚嚇不舉后,心態就一點點的扭曲了,做事越來越任性妄為,毫無顧忌,就像此刻,都這節骨眼上了,還看不清形勢,這不是敗家,這是要毀家滅族得節奏啊。
孟伯爺心里發寒,嘴里發苦,還得強撐著解釋,“眼下不宜再節外生枝了,否則,咱家都別想得好,你還是安生在家歇著吧,外面的事兒有為父和你兄長……”
再放任這個兒子折騰,全家人都得給他陪葬。
孟重樓聞言,不敢置信的道,“爹,您這話是什么意思?這是要把兒子禁足、奪了兒子手里的權?”
孟伯爺道,“為父這是為你好……”
孟重樓氣笑,不等他說完就吼道,“為我好就禁足奪權?那您咋不把大哥關起來、奪了他世子的位?”
孟伯爺見他口不擇言,氣的臉色鐵青,恨不得一巴掌呼過去,“你胡說八道個啥?你大哥又沒做錯事,為父憑什么關起他來?還奪世子……”
他說的痛悔不已,這個小兒子,讓他母親給寵壞了,如今性子越來越歪,連他都要掌控不住。
孟重樓梗著脖子冷笑,“那我又做錯了什么?我一心為這個家謀劃,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父親如今就是這么對我?是不是還打算把我交出去、好打消皇上的疑心、以此換取全家平安?”
“你,你……”孟伯爺指著他,手指都哆嗦了,“你這個小畜生啊,你是不是不把全家禍害了就不罷休?”
孟世子見狀,趕緊上前扶著搖搖欲墜的父親,將他安置到椅子上坐下后,又忙倒水順氣,嘴上一個勁勸著,“爹,您消消氣,千萬別急,萬一氣出個好歹,咱伯府的天可就塌了啊……”
他有自知之明,能力一般,也不是八面玲瓏的人,伯府全靠父親撐著,父親一旦倒下,京城誰還敢把平遠伯府當回事兒?
指望孟重樓嗎?不闖禍惹事就算燒香拜佛了。
至于孟瑤這個侄女……他下意識的就不喜,也不愿多相處,那雙眼瞧著黑梭梭、涼颼颼的,哪怕有點本事,在他看來,也透著詭異,皇帝的恩寵,更是靠不住,也就父親聽她那些安排,換作他,他寧愿老老實實的當個閑散伯爺,也不去爭搶。
孟伯爺剛才眼前發黑,緩過那口氣來,卻也閉著眼,不想多說話。
孟世子沖還在較勁、不肯認錯的孟重樓吼道,“你還不跪下!非得把父親氣病了才甘心?”
孟重樓不情不愿的屈膝下跪,帶著幾分賭氣,揚著下巴問,“這樣行了吧?不會趁機再給我罪加一等、扣個不孝的罪名吧?”
聽聽這話,這哪是認錯啊?這分明是挑釁!
孟伯爺嘴唇哆嗦著,連罵人都沒了力氣,過去兒子們都敬著他,甚至怕他,他說啥就是啥,沒人敢這般對他,可現在?
“你……”孟世子也給氣的失語,以前好歹還要點臉,如今完全是破罐子破摔了,死豬不怕開水燙,他知道緣由在哪兒,男人做不成了,性情大變也能理解,畢竟任誰都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二弟還年輕,還沒兒子繼承香火,他這段時間能忍則忍,哪怕二弟暴虐的折磨死府里的幾個小丫鬟,他都睜只眼閉只眼的幫著遮掩過去了,可誰能想到,二弟非但不領情,現在變本加厲,這暴脾氣沖著父親和他來了!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孟世子沖過去,用力甩了他一耳刮子,恨其不爭的罵,“你是不孝!”
啪的一聲,在書房里響起。
孟重樓一時被打懵了,抬手捂著臉,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