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
北宋時期,大名府作為北宋的陪都,稱為“北京”。
遭過梁山一劫,又被南下的金兵掃過,大名府住戶幾乎十不存一。
陰影里積雪皚皚,道路上冰雪在陽光下消融,濕乎乎的一片。
兩只野狗組團游蕩,一只沒有耳朵,一只沒有尾巴。
忽然看到人影走來,兩只野狗頓時狂奔過去,伏低身體,齜牙露出了威脅的聲音。
這人看著又老又瘦,一看就很好欺負。
兩只饑腸轆轆的野狗。覺得要開葷了。
“嗖嗖。”
老者屈指彈出兩粒石子,精準地分別打在野狗鼻子上,痛得它們嗷嗷叫著狂奔而去。
邊跑還邊回頭,齜牙咧嘴地叫著。
一聽就很臟。
老者只是淡淡一笑,徑直走進了一座已經燒廢的宅院。
漆黑的煙灰隨著他的步伐卷動,露出了下面。
參差的腳印便被這層流動的煙灰掩蓋著。
老者就如往常一般走著,過去之后,那些煙灰便恢復了原樣。
他沿著狼藉進了內宅,推開房門,里面盧俊義和史進,阮小二三兄弟,正圍在一起打葉子戲。
葉子戲其實就是古早的紙牌,在唐代出現,但在宋代被發(fā)揚光大。
除了百姓愛玩,商家也將葉子戲的紙牌上印上了各種戲曲人物,寫上諢號和名字,來增加吸引力。
“師父?!”
盧俊義拿著紙牌,愕然站了起來。
隨即噗通跪在地上,磕頭道:“徒兒不孝,敗壞了師父的威名,罪該萬死。”
老者正是鐵臂膀周侗。
“沒事,看到你還活著,就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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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侗瞥了眼史進,這個大冬天赤著上身,滿身是龍形刺青的家伙,也有些目瞪狗呆。
史進的師父是八十萬禁軍教頭之一的王進。
是周侗的手下。
算是有些淵源。
所以混不吝的史進,此刻也大氣不敢喘。
至于阮氏三兄弟,則是默默地等待一旁,他們尊敬豪杰,盧俊義的師父,那可是八十萬禁軍總教習。
在他們眼中已是響當當的大人物了。
“不錯,都不錯,起來吧,地上涼。”
周侗看著幾人點點頭。
氣氛也為之一松。
“師父,我們過來時剛好遇到小股金兵打草谷,將其殲滅后,才發(fā)現周圍已經成了戰(zhàn)場。”
盧俊義道:“金國大軍過境,宛如蝗蟲,草芥不存,我等有心殺賊,卻奈何身份尷尬,一旦被官軍發(fā)現必死無疑,真是沒路可走了。”
他說著一歪頭,無顏見江東父老的樣子。
“這本就不是你的錯。”
周侗搖搖頭:“要怪也只怪你輕信于人,好在那宋江和吳用已經死了,不然為師也要殺他們一次。”
“師父能體諒,徒兒死而無憾。”
盧俊義這么大的英雄好漢,此刻也是流出了眼淚。
實在是被算計的憋屈。
家里一伙,梁山一伙,他碼的就沒遇到好人。
“其他人呢?”
周侗問道:“我記得你還有一個小書童,叫燕青小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