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你學醫也這些年了,從你學把脈開始,身邊人的脈你哪個沒摸過?只有孟長青,你小時候想給她把脈,爹打過你三戒尺,這件事你還記得嗎?”
胡小花說:“印象深刻。”
胡大夫又問:“你為什么想跟去北山縣照顧她?”
“他的傷要是恢復不好,將來走路會跛腳。”胡小花說,“我跟他認識多少年了,實在不忍心他因為您的懼怕,留下殘疾。”
胡大夫沉默過后,重復問:“你確定要給她看病。”
見胡小花肯定的點頭,胡大夫才說:“若告訴你一個秘密,叫你埋藏心底,誰問你都不能說,哪怕嚴刑拷打,你也絕不能說出口,你能做到嗎?”
胡小花只覺得莫名其妙,“干嘛要跟我說這樣的秘密?”
胡大夫放松下來,“對嘛,所以不讓你給孟長青看病。”
“您的意思,這個秘密跟孟長青有關?”
胡大夫看著她不說話。
胡小花又問:“我知道后,會有人來拷打我?”
“不一定。”
“到底是什么秘密?”
“是救身家性命的毒藥,是欺君之罪。
你真的想知道嗎?你有準備保守這個秘密嗎?”胡大夫說,“對誰也不能說,哪怕是將來你的丈夫、你的孩子。”
胡小花短暫思考后道:“我真的想保住他那只腳,不想日后看他走路就內疚。請您告訴我吧。”
“孟長青是女子。”
“您說什么!”
現在的胡小花,早已消化了當初的震驚,看孟長青的眼神跟之前沒什么不同。
她把香囊掛到孟長青床上,“好好養著吧。”
胡小花走后,文氏端著飯菜來看孟長青,這些天沒見,文氏看起來沒有什么變化,她永遠是孟長青的主心骨,有她在的地方,孟長青就知道自己安全了。
“感覺好些了嗎?”文氏問她。
“好多了,只是身上還沒什么力氣。”
“這三天里,除了藥你沒吃任何東西,自然覺得沒力氣。”文氏把籃子上的厚布掀開,“小代給你煮的粥,里面放了豆芽和雞肉絲,做成了咸口。”
粥一盛出來,孟長青就忍不住咽口水,她確實是餓了。
當著文氏的面,她連喝了三碗。
“你受苦了。”文氏看著她,眼神里是難以控制住的心疼,“你娘見你這樣,哭了三個晚上,怕我內疚,她不敢在我眼前哭,也不敢過多表露對你的擔心。”
孟長青說:“我是自己找的苦。”
文氏到臉盆里洗了塊帕子,交給孟長青,讓她擦臉擦手。
“不要這樣說自己,你是好心。”文氏說,“你一番熱心腸,這點最像你娘。”
孟長青笑了笑,接著說起京城的事情來,“我這次回京,太子偷偷出宮見了我一面,聽他話中之意,竟對皇上生出防備之心來了。”
“正常。”文氏說,“從來是遭遇定心境,原先皇上心中只有他一人,他所走的路上沒有阻攔,自然只管往前,不需往腳下看。
可現在,不管真假,陛下比之前更看重三皇子,太子不得不有所顧忌。
他不會只防備三皇子,他還要防備讓三皇子與他并行的人。”
“母親說的不錯,只是我這次回去待的時間短,跟皇上也只見過一面,實在沒能看透皇上的想法。”
“你如何能看透別人的想法,別說那人是皇上,便是日日與你相處之人,想要掩蓋自己的心跡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所以長青,你不必去猜皇上的想法。
做好手頭的事,選擇的機會終會有一天擺到你面前,到那時你才需要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