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時空之力從拂塵中流瀉而出,如絲如網,兜住了山頭。
小道童睜開一只眼,悄悄挪動手臂,抬頭網上看,見山頭離他只有三尺高,站起來伸伸手拂塵就能戳到,雖然有時空之力形成的網絡擋著,但山體流淌的世界之力正逐漸削磨網絡,本就不凝實的絲網越來越稀薄,嚇得他連滾帶爬。
賽場上,小道童毫無形象的被山頭追得屁滾尿流,但仗著時空之力,山頭竟然沒有一時間將他鎮壓住。
安全區內,小世界在絡迦的撥動下表面波瀾逐漸平息,顏色也越來越素淡,勉強能抽取少量世界之力。
絡迦抬頭看了眼追趕小道童的山頭,略作思索,復活了儒家詩圣杜子美。
之所以選擇杜子美,是因為儒家的戰詩能發揮超出修為等級的實力,而且復活的消耗不像靈修那么大,他們的浩然正氣主要來自人道紅塵,眾生信念加持,重要的是,杜子美可以運用時空法則。
總的來說,就是性價比高。
等級的差距太大,小道童能掌握的時空之力也太淺薄,隨著時間過去,小道童施展出的時空網絡從能阻擋山頭幾十秒鐘,變成了只能擋住幾秒。
最近的一次,甚至只能阻擋不到一秒。
小道童已經被擠壓到創界場底部,沒有多少挪移躲避空間,再一次被追上后,拂塵中流瀉的時空之力甚至只能讓山頭停頓一剎那,他已經無從逃避,眼見就要被鎮壓化成山中砂礫。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
沙啞深沉的聲音響起。
伴隨著詩歌出現的是蒼翠的連綿高山。
高山從創界場底部升起,那彌漫在山中的云霧是時空之力,千山的山頭被云霧拱起。
“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
蒼翠山巒的最高峰位于創界場中央,升到了頂部,分割了陰陽光暗落日余暉。
“蕩胸生曾云,決眥入歸鳥。”
鳥雀在云上盤旋,落在了只剩半截山頭露出云海的千山戰靈頭上,以怪石為巢,以松子為食。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杜子美的身影出現在最高峰上,迎著山風負手而立,遠處的千山戰靈再被云海吞沒小半,只留一個山尖露在云外。
山尖上世界之力閃爍,拔高了幾丈。
云海中世界之力流淌,如同泥沼般死死拉住山尖。
雙方陷入拉鋸戰。
千山咬牙,將絡天女拉進了比拼世界之力的消耗戰。
云霧之下,小道童逃過一劫,見絡天女沒有召喚他回去,眼珠一轉,連忙跑到山溪邊洗臉束發,整理衣服,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樣了,甩了甩拂塵,開始爬山。
小道童邊爬邊唱歌觀棋柯爛,伐木丁丁,云邊谷口徐行。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蒼徑秋高,對月枕松根,一覺天明……
爬到山頂,朝杜子美行禮,然后面向云海,揮動拂塵。
一下,二下,三下。
拂塵揮動一下,山中云霧翻滾,世界之力流動。
拂塵揮動二下,山中云霧成絲化縷,世界之力便是串聯絲縷的線。
拂塵揮動三下,絲絲縷縷的云霧流動盤繞,化成了一個巨大的繭,而繭的核心,便是千山的戰靈。
杜子美朝小道童點點頭,回了小世界。
他離開后,那割裂陰陽的高峰,那層巒起伏的山脈都隨著消失,創界場內只留下巨大的白云之繭,以及嘴角噙笑的小道童。
千山的戰靈被鎮壓了,心中懷有僥幸,覺得自己的世界之力比絡天女的渾厚,不肯認輸。
絡迦也沒再派出戰靈,畢竟千山的戰靈具備時間本源,她只能鎮壓,無法抹殺,于是讓小道童控制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