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板著臉,一言不發地站起身來,然后一邊整理自己,一邊往外招呼張三李四。張三李四早就候在外面了,只是沒聽見傳喚不敢進來。
孫遇出門的時候背著杜仲沉聲說了一句:“就算我要納你為妾,你覺得你逃得掉嗎?”
出了房門,他順手關好門,吩咐李四道:“從今天起,你要十二個時辰跟著杜公子,除非我在的時候。還是那句話,她到哪兒你到哪兒,她要是有個什么不好,你也別想舒坦!張三,跟我走!”
“——是!”李四欲哭無淚地應道。
走出外院,孫遇被河風一吹,心里稍稍冷靜一點了。再把剛才的事過了一遍,他只能第一百次感嘆:他怎么就看上這么個全是刺的野丫頭了呢?
“遇哥哥!”一聲嬌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抬頭一看,張絮兒正扶著張夫人,后面還有齊夫人帶了幾個丫鬟,在河邊散步呢。
因為有張夫人在,孫遇不得不上前去打招呼。
“夫人早上好!嫂子早上好!”
齊夫人是個本地鄉紳之女,各方面都普通,長得還不如齊修竹好看,談吐做派離張夫人更是幾條街遠。她見孫遇彬彬有禮,但就是不跟一旁嘟著小嘴的張大小姐打招呼,就噗嗤一聲笑,用手帕捂著嘴巴故作嬌媚地道:“遇公子,你是不是忘了還有一個人沒打招呼?”
“嫂子取笑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絮兒,你陪著夫人和嫂子慢慢逛——”
“慢著——怎么,我們是老虎,你這見了我們就要走?”突然一串如珠玉般的聲音響了起來,孫遇抬頭一看,見張夫人正一臉薄怒地盯著自己呢。
張夫人他從前也見過,但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仔細去看。眼前這個人怎么說呢,張絮兒站在她身邊,就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而齊夫人站在她身邊,那就是一個拎東西的丫鬟!什么叫沉魚落雁,風華絕代,這個女人很好地詮釋了國色天香幾個字。
突然,孫遇注意到了她的那雙眼睛,不大不小,眼角貼著花,微微上挑,眸子漆黑——怎么感覺有點熟悉呢?
他不敢繼續看了,立即低下頭來回憶他見過的張家人。張絮兒是杏眼,張辰君——張辰君的眼睛跟她很像,但是還有誰呢,還有——杜仲!
一個大膽的想法跳入了他的腦海,頓時冒了一身冷汗。
“怎么,我跟你說話你也不理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讓你這么生絮兒的氣,連帶著我們都不受待見了?”
孫遇回過神來,趕緊回道:“不敢!只是在下這幾天有事務在身——”
“哎呀,我昨天可是聽修竹說了,說我們家的這點事兒,不敢勞煩你了,你還是多忙忙自己的事兒吧!”齊夫人見狀,趕緊搭話,把自家撇開去。
張夫人粉面含怒地看著孫遇道:“在下?”他在他們面前稱小婿已經稱了十多年了,什么時候突然變成在下?“哼,你好得很!我不跟你說多了,回頭你們盟主會找你談的!絮兒,齊夫人,我們走!”
張絮兒跺跺腳,狠狠地瞪了孫遇一眼,就跟上她娘往前走了。齊夫人悄悄地拋了個幸災樂禍的眼神,帶著丫鬟趕緊跟了上去。
孫遇在河邊呆站了好一會兒,讓清爽的河風好好地冷靜一下自己的頭腦。他被剛剛的那個念頭給驚住了!
但是怎么可能呢,張夫人看起來那么冰清玉潔,怎么可能還有一個不姓張的女兒?那張盟主知不知道?如果不知道,那就是張夫人在騙他?聽說她當年是江湖的第一美人,現在看來都應該還在這個第一的寶座上——難怪他爹當年能被迷成那個樣子!可是,他爹都不知道張夫人還有一個女兒嗎?那下蠱的又是誰?
“張三,你還記得我叫你們去查杜公子的老家的事兒嗎?”
“記得。我們幾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