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請自來的這群人,便是與靈山謝府相距千里的涂山南宮府。
三爺身邊的二娘,便是三爺在正妻死后,從妾位提上來的繼室。
當(dāng)初南宮家三爺與上官家二女兒的婚事,那可是鬧得沸沸揚揚。
南宮家是后起的大家。
因著老太爺在偶然的機會,救了個奄奄一息的貴人,那貴人又不喜欠人情,于是給他一筆錢財,與一條發(fā)財?shù)穆纷印?
說是恩情已還,此后兩不相欠,再見即是路人。
從此南宮家走向了發(fā)家致富的道路,南宮家老太爺與太爺輩,為南宮家族的家業(yè)打下了堅實基礎(chǔ)。
兩輩人殫精竭慮,省吃儉用,勞苦一生,終得圓滿,然后駕鶴西去。
到了爺爺這一輩家中走向奢靡,猶好女色,家中小妾一波接一波的進府。
到了南宮三爺這輩,家中子弟完美地繼承了爺爺這輩的奢靡傳統(tǒng)。
南宮三爺身為嫡子,當(dāng)時還算潔身自好。通房不算,妾室確實是一個都沒有的。
當(dāng)時的南宮三爺那也是儀表堂堂,風(fēng)度翩翩。使得上官慕的母親見之難忘,暗許芳心。
南宮三爺對其也是相見恨晚,于是展開了熱烈的追求,二人墜入愛河。
與南宮家不同,上官家與謝家一樣都是世家大族、書香門第,只是已經(jīng)出世隱居。
上官老爺子覺得南宮家家風(fēng)不正,南宮三爺巧言令色,不是良人。老爺子夫婦堅決反對自家女兒與南宮家聯(lián)姻。
處在熱戀中的上官家二小姐,腦袋一熱,便跟著只相識一月有余的南宮家三爺私奔了。
走之前只留了一封辭別信在閨房,老爺子看完信,頓時覺得胸悶氣短,一口鮮血當(dāng)場噴出。
人已經(jīng)藏在南宮家,南宮家有意護短,帶著人去也是無濟于事。
若是報官,也能告他個拐帶之罪,但自己的女兒這命是要不得了。
不知道農(nóng)家如何,也不知在普通官宦人家如何,反正在家訓(xùn)家風(fēng)極嚴的上官家族,女兒家自甘墮落、“奔為妾”是要給一尺白綾的。
老爺子夫婦無奈,只得傳過消息去:讓南宮家把人送回來,并要求南宮家須以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娶女兒過門。
否則就是同歸于盡,魚死網(wǎng)破。
上官二小姐回去后,家中為她置辦了一身精美絕倫的大紅嫁衣。
還備著帶著豐厚的嫁妝:千畝肥沃的良田、成片臨街的鋪子、一箱箱貴重的金銀首飾。此外還有成車的錦緞、上百個家仆……
老爺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那日他面容憔悴,雙眼通紅,泛白的嘴唇張合間發(fā)出哽咽的聲音,一臉滄桑地對她道:
“兒啊,我們對你已經(jīng)盡了為人父母的最大的本分。也為了你今后的日子,做了最大的努力。從此以后,上官家就再無你這個女兒了,你也不必再與我們聯(lián)系。”
她的母親一只手緊緊地摟著她的背,一只手不舍地愛撫著她的頭,痛徹心扉:
“我的兒,憂冬寒、恐夏暑,養(yǎng)你至二八年華,一頭青絲熬白發(fā)。從此以后,不到黃泉,為娘的可就再也見不著你這塊兒心頭肉。”
上官二小姐心知父母為了她,挨門跪求了族中長老,才換來了她今日的風(fēng)光大嫁。
看著突然蒼老許多的父母,滿心內(nèi)疚。如今又聽父母這么說,不禁大慟,俯身下跪:
“都是女兒不肖,沒能好好孝順,還連累了二老。還請爹娘顧好自己的身子,日后也不要再為我這不肖女憂心。”
母親一手抱住二小姐的頭,一手緊攥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失聲痛哭。
心中如滾油燙著,鈍刀絞著,千萬根線切割著。
雙眼已經(jīng)模糊不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