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伏聲音低沉:“活著小錯也能設計成大錯,牽一發動全身。處理干凈才是最保險的,死無對證最好。”
程方不贊同:“不可。老頭子昨天才警告過我。”
“如果這么做,他會覺得我不那么聽話了,對我來說,那才是最大的危險。”
程伏又出主意:“那就只能想辦法讓他們有苦難言。”
“這恐怕不那么容易。”程方覺得困難。
程伏指出重點:“只要拿捏住那曹阿姐,她家里的其他人就無計可施了。”
程方面上一喜:“你這是有了什么好主意?”
程伏賣了個關子:“一兩句話說不清,請您移步廳堂,等到見了曹阿姐您就知道了。”
“有意思。”程方說完,抬步往外走,走到門口對程六子說道,“六子,把曹阿姐帶過來。”
“是。”程六子回答完,就趕忙去領人了。
程方剛到廳堂主位坐下,被人梳洗好的曹阿姐就被丫鬟攙扶著走了過來。
香粉胭脂遮不住她紅腫的眼睛,華麗的服飾裝扮掩蓋不了她疲憊憔悴的狀態。
脖子、手腕這些裸露出來的肌膚上,到處是可怖的紅痕,襯得她更加凄楚可憐。
程方看著她這樣子,眼里滿是得意。
程伏語氣溫和地對她說道:
“你就是曹阿姐?”
曹阿姐默不作聲,呆呆地杵在那里。
程方冷哼一聲。
曹阿姐身體打了個激靈,趕忙開口:“是。”
聲音卻粗啞難聽,完全不似往日里清脆的、銀鈴般的嗓音。
程伏看著她溫聲細語道:“接下來,我說的話你一定要好好聽,這可是關乎你家人的性命。”
曹阿姐原本正神情恍惚著,無神的眼睛空洞地看著地面。
聽到程伏的話,像個失去靈魂的木偶,僵硬地抬起頭來,漠然地看著對方。
程伏嘆了口氣: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昨夜你家鋪子、家里都遭了賊人,能搶的都搶了,能燒的也都燒了。”
“有人報了官,官府查出線索,多半是你父親做生意得罪了什么人,被對家恨上了。”
他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信。
不過都是他們為了掩飾自己的惡行,做出的遮羞布,扯出來的幌子罷了。
見她沒有吭聲,程伏繼續說道:
“畢小安為了護住鋪子,跟人搏斗時眼睛受傷了。”
“他的傷勢嚴重,如果不好好救治恐怕性命不保。”
“你的父母也都年邁了......”
曹阿姐不耐煩他這拐彎抹角的威脅,打斷了他的話:
“想讓我做什么,直說吧。只要能放了我的家人,保證他們的安全,不再傷害他們,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程伏也不再廢話,直接拿出了一張寫滿字的紙,遞給曹阿姐:
“這是你自愿用自己的一夜,用來換取銀兩、救治畢小安的契約。”
“簽了這份契約,不僅會放了你們,還會給你們一筆數額不小的銀兩。”
“保你們以后衣食無憂,平安無事。”
曹阿姐接過契約,她自幼跟著家里人識文斷字,看了紙上的內容,怒極反笑。
忍著嗓子的干疼,悲憤地高聲讀著紙上的內容:
“‘吾乃安西城永安巷八號曹家幼女,本名曹阿姐。
今家中因遭橫禍,致使房舍盡毀,財產盡失。
畢小安乃家中養子,與人搏斗不幸傷重,命在旦夕。
家中父母年邁,經此大禍,臥病不起。
吾區區女流,身無長物,無力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