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招想起了之前陶陂來時,讓王爺蓋印的那封信。
按陶陂的意思,那信是向北狄求和的手信,如果陶陂說的是真的,那整件事只要稍微一想,便知前面是萬丈深淵。
這場戰爭無論勝敗,只要有那封信件在手,他陶陂必能逃脫罪責。
可王爺呢?
范招看了一眼面色蒼白,雙目呆滯的趙崢,暗暗咬了咬牙。
一定要想一個辦法破局,否則心中所想的事情一旦發生,他再也沒臉面見娘娘了。
想到這,范招微微俯下身,貼在趙崢的耳邊輕聲道。
“王爺,局面緊急,您應在關鍵時刻制衡大將軍才好。”
許是范招的聲音太小,說完這話之后,趙崢沒有任何反應,依舊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
范招知道惠王的思緒已經亂了,現在可能說什么都沒有用,可眼下已是十萬火急了。
按他的想法,北狄人一旦開始攻城,大將軍陶陂即便有能力救援也會拖著,必會拖到真正急迫的時候才會出手。
到那時,陶陂的威望自會暴漲,整個邊軍會被他牢牢的抓在手里,惠王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惠王如果真的一事無成,那娘娘的所有謀劃,便會全部付諸東流。
范招雖能想到這些,可他一個王爺身邊的侍衛,到底能做什么呢?
....
前軍已經出動了,由呼廚炎做先鋒,先行去了奉池。
許滿倉此時騎在黑龍馬王上,并未立刻下令出發,而是看著一旁正組裝的投石機,若有所思。
奉池城墻堅固,守軍不少,如果乾國人一直堅守不出,就算投石機不斷拋射巨石,也能守上很長時間。
冬季馬上就要來了,如果不能速戰速決,事情會變的十分棘手。
“殿下?!?
鮮于青哥已集結了鮮于部的所有將士,整裝待發,他本人騎著戰馬上前,開口問道:“我們什么時候出擊?”
“不要著急,先等一等?!?
許滿倉說話的同時,抬頭看了一眼天際。
漆黑如墨的天空邊緣已有了幾抹淺白,天快亮了。
許滿倉在想陶陂的布置。
拋開所有局外之事不談,單論排兵布陣,兩軍對壘,陶陂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將才,手段也是層出不窮。
站在陶陂的角度去考慮,他主動挑起戰事,就不可能沒有后手。
乾國人打贏這場戰爭的唯一方式就是截斷北狄人的退路,可如果派遣太多步卒來圍攻邊城,奉池和城外的營寨就有被攻陷的風險。
那陶陂會怎么做呢?
“殿下!前方軍報!”
正想著,一匹戰馬快速跑來,上面騎著一個北狄軍士。
到了近前,那軍士并未下馬,而是直接開口急道:“赫連部丘古將軍帶領部下沖破了乾國人的營寨,可卻被堵在營寨中了!”
“乾國營寨中大火沖天,赫連部三萬騎兵,還沒沖出一人!”
一聽這話,身旁的鮮于青哥猛的一愣,難以抑制的憤怒瞬間爬上他的面頰,許滿倉還沒說話,他便直接開口道:“殿下,我去幫忙!”
“這些乾國人詭計多端,就會用這種陷阱坑害我們,一群孬種!”
鮮于青哥以為哈只兒王子會答應自己請戰的要求,卻沒想到王子殿下輕聲開口,只平淡的說了一句話。
“不,你不要去,讓鮮于部的兒郎們向西集結,守住邊城西邊。”
鮮于青哥有些不解,直勾勾的看著許滿倉。
他帶來的都是沖鋒的騎兵,王子讓他守住城外是什么意思?
許滿倉也沒解釋,而是看向鮮于青哥,道:“如果看到乾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