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zhàn)斗中,陶陂也算是機關(guān)算盡,甚至連后手都已經(jīng)想好了,可最終還是敗在輕敵上。
誰也沒料到北狄人會殺個回馬槍,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大將軍,您喝口水吧。”
張寧此刻湊過來,打開了隨身的水袋遞給陶陂。
陶陂默默接過,卻并未喝,而是看了一眼天空的驕陽。
陽光刺目,帶來幾分溫熱,卻驅(qū)散不了陶陂心底的冰寒。
他輕嘆口氣,開口問道:“現(xiàn)在再行集結(jié),反攻取回邊城,還有可能嗎?”
張寧沒說話,此時的他面無表情,無數(shù)念頭在心中盤旋。
在之前,大將軍從不會問屬下這樣的問題,所有的事他都胸有成竹,謀定后動。
現(xiàn)在問了這樣的問題,就說明大將軍的心已經(jīng)亂了。
“前日戰(zhàn)閉,我曾令王沖率隊繞行,奔襲邊城。”
陶陂轉(zhuǎn)頭看向張寧,仰頭喝了一口水,又道:“只要能再集結(jié)兩萬兵力,原路殺回去,定能打北狄人一個措手不及。”
“那樣,局面就可挽回了。”
張寧的嘴角動了動,還是沒說話。
雖說陶陂的計劃在理論上存在可行性,可實際卻很難。
不說其他,短時間內(nèi)能收攏多少潰兵都是問題。
將這些人收攏回來,又要重新鼓舞士氣,還要在糧草不足的情況下奔襲邊城。
這已然有些癡心妄想了。
陶陂將水壺遞給張寧,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又開口道。
“若此計不成,返回寧州之前,我會想辦法把你調(diào)出邊境,去后方做個偏將,不要再來邊關(guān)了。”
聽到這話,張寧心底忽的一抽,鼻中一陣酸澀,顫音道:“大將軍……”
“是否還能奮力一搏,我不清楚了。”陶陂笑著,輕輕靠在身后的樹干上,又抬頭看向天空:“后面若還有戰(zhàn)事,就極有可能是我最后一戰(zhàn)。”
“張寧,幫我傳令吧。”
“末將……尊令!”
……
“后退!當今惠王在此,誰敢造次!”
奉池城,某院落。
范招手持長劍,將趙崢牢牢的護在身后,雙目猙獰的看著身前。
此時,院落中正站著十幾個乾國的潰兵,他們一路隨范招的隊伍過來,在惠王侍衛(wèi)四散奔逃的時候沖進了這個臨時藏身處,堵住了末路的惠王。
“王爺?哈哈哈……”
聽到范招的話,一個潰兵放肆的大笑起來,他的神色比范招還要猙獰,此時厲聲喝道:“沒有你這該死的王爺,我們哪有今日!”
“如果一直都聽大將軍的,北狄人怎么可能破城!”
“反正早晚都是死,臨死之前能拉個龍子龍孫墊背,老子也算沒白活一場!”
說著,那人上前一步,大聲喝道:“哥兒幾個一起動手,砍了這鳥王爺,然后再逃!”
話音剛落,還沒等這幾人動手,且見范招身影一閃,手中長刀向前一遞,直接送進了眼前那人胸腹之間。
沒等那人反應過來,范招已然抽刀揮向他處,眨眼又劈倒一人。
“我日你祖宗!”
“殺!”
剩下的幾人眼睛瞬間紅了,紛紛揮刀向前,不要命的朝范招劈砍。
范招自幼習武,能力遠超常人,可也架不住對方人多,被打的節(jié)節(jié)敗退,眼看就要退到角落了。
趙崢此刻早已被嚇傻了,只知道癱在地上發(fā)抖,卻根本生不出一絲的反抗之力來。
他喏喏的看著正和自己人拼命的范招,怎么拼命的想,也想不到為什么會這樣。
為什么這些自己的士兵會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