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兒、石謙、渾三聽到阮氏說死的人不是馬大有而是那刑祿,三人心中的石頭算是落了地,證明了推斷沒錯(cuò)。
尤其是石謙,心中更是放下一塊大包袱。
這種帶有迷信色彩的施法問話,就好比那算命先生算命,說話說一半留一半。比如有人如果算命前怕那算命先生不準(zhǔn),問算命先生,你說說我家中父母情況?那算命先生就會(huì)來一句,父在母先亡。
這“父在母先亡”就會(huì)有四種結(jié)果。第一,父親還在,母親亡故;第二,父親在母親之前亡故,母親還在;第三,父母都在,只是將來,要么是父親先亡故,要么是母親先亡故;第四,父母都亡故了,要么是父親先亡故,要么是母親先亡故。
這些就是算命先生不被人察覺的小技巧,然后再通過察言觀色、望聞問切,來確定到底是哪一種結(jié)果。
這石謙第一次以通靈的身份做這種事,忘了留口,直接說尸體不是馬大有本人,問是不是那刑祿,點(diǎn)名道姓,犯了大忌。這也幸虧,確是如此,否則如果不是他們?nèi)送茢嗄菢?,還真不好收場。
石謙第二次說話吸取了剛才的教訓(xùn),小心了很多,他說道:“揭開尸體上的草席,大家上眼。”
只見那渾三跑過去,揭開了尸體上的草席。時(shí)間剛好,那尸體九竅流血,渾身上下盡是深青色,肚子鼓脹。
此刻刑寶聽到死的人是自己父親刑祿,連忙跑過去,拿袖子去擦拭尸體的臉。果然,易容的妝術(shù)逐漸褪去,那張臉越來越像他父親刑祿了。根本就是刑祿的臉無疑。
只見刑寶撲上尸體,大聲哭嚎道:“爹爹!你死的好慘啊!”
哭了一會(huì),這刑寶眼露兇光,沖向阮氏喊道:“你這賤人,不是說死的是馬大有嗎?!你讓鄭好從家里藥鋪取來那中鼠莽草毒,不是也說要毒死馬大有嗎?!沒想到你居然害的是我父親!我父子平日對你不薄,你居然如此!”
這刑寶沖向阮氏,只見他伸出雙手就要掐那阮氏咽喉,幸好被那王五、趙六二位官差扣住了,把他按在了地上,動(dòng)彈不得。
這鄭好見事情敗露,正要轉(zhuǎn)身逃走,被里長和鄰人攔住了去路,按跪在那地上。
此刻宛兒見有成效,繼續(xù)手舞足蹈,她圍著阮氏轉(zhuǎn)了一圈,只見那阮氏突然可怕地笑了起來,那笑聲像笑又像是哭,那笑聲時(shí)而尖銳又時(shí)而凌厲。
笑過后,只聽得阮氏說道:“這刑祿就該殺!”
前文已經(jīng)說過,馬大有給紙活上色的染料是他獨(dú)有的配方,雖然他把染料賣給了其他紙活作坊,但卻少了最后一道工序。也就是這行為,成了一切禍端的源頭。
這攛掇其他家紙活作坊聯(lián)手抵制馬大有的不是別人,就是刑祿。這刑祿為什么這樣做?都是為了他那陽間客棧見不得光的買賣,多賺些錢。
刑祿在陽間客棧用蒙汗藥蒙翻那客人后,就會(huì)取走客人身上財(cái)物,取完財(cái)物再把客人結(jié)果掉。他在取財(cái)物時(shí)會(huì)翻看客人的路引,也就是身份證明。這刑祿膽大包天,結(jié)果掉客人后并不把客人埋了,而是按照客人身上的路引信息通知他們的親朋。這死者的親朋接到自己家人死訊,來陽間客棧收尸,而尸體又不方便運(yùn)走,這時(shí)候刑祿的生意就來了。
刑祿說路途遙遠(yuǎn)尸體不便保存,不如就地埋了。但是,既然是親人就地埋葬,也不能草草了事,需要些死人用度,正好扎馬村紙活作坊多。
這刑祿把這些死人的親朋推薦給一些紙活作坊,中間去賺那昧良心的銀錢。
刑祿不是沒找過馬大有,可是馬大有不愿意做這昧著良心的事。于是刑祿就借著其他紙活作坊對馬大有染料一事的不滿,挑動(dòng)大家共同抵制馬大有,并承諾給他們介紹生意。
于是馬大有的生意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