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功走的時候,高桂英給他帶了不少銀子,這些銀子足夠他和哥哥花上一年都綽綽有余了。除了銀子之外,干糧也給他帶了不少,以便路上吃喝。
本來有了銀子,高一功足可以挑最好的客棧,不必風(fēng)餐露宿。可是他一想到壺蘆山的家中情況,便放心不下,日夜馬不離鞍。
東山上那個點(diǎn)燈,西山上得個明,四十里那個平川了也不見人。
整個陜西,地勢蜿蜒崎嶇,溝壑縱橫,又由于近年干旱少雨,一派貧瘠荒涼之景。
“哥,我回來了!”高一功牽著馬,在院外喊道。
“哎呦!我的好弟弟,走了這么久可算回來了!”院中的高立功一聽弟弟回來了,連忙把門打開,“來,讓哥哥仔細(xì)看一看!在咱姐那怎么樣?胖了還是瘦了?”
“在咱姐那還能虧了我嗎?”高一功把馬拴在院門口后,就把從岳州帶來的銀子和干糧往屋子里搬。
“來,喝口水!”高立功遞過來一碗清水。
高一功一飲而盡。
“養(yǎng)胖了,人也白了許多,看來你這一趟沒少享福。”高立功說著,把弟弟讓到了院中坐下。
“哪里享福去了?哥,說笑了。”
高一功把在岳州城發(fā)生的事,一字不落地跟高立功講了一遍。
“那什么六扇門居然盯上了咱姐的買賣。”高立功說完,拍了拍弟弟肩膀說道:“沒事,大不了咱姐回家,不在岳州宛氏干什么破買賣了。”
“哥,怎么家里就你一個人?李哥呢!”高一功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說道。
“你說他呀,哎!”高立功嘆了口氣,說道:“走了!”
“走了?為何?去哪了?”
高一功發(fā)起了靈魂三連問。
“這李哥,你說叫我說他啥好?年三十那天,我二人喝酒聊天,他說他年后想去隴西投軍,因?yàn)闅⒘巳耍挚丛奂腋F,不想連累咱。我當(dāng)時還勸他呢,我說沒事,我弟弟一功去岳州借銀子去了,叫他等你回來再定奪。”高立功說到這,一頓足,“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第二天一早,他給我留了一封信,人就不辭而別了!你說說,他是不是多心?”
“哥,這李哥也是好意,別多想了。”高一功勸慰道,“我到了咱姐那,把你在獄中看到李哥蛟龍盤身的事跟她說了一遍,你猜咱姐怎么說?”
“她怎么說?”
“她說,叫咱倆此事不要外傳,否則會帶來殺身之禍。”
“咱姐能這么說,看來她也認(rèn)為李哥不是凡人吶!”高立功感嘆道。
這李自成自從給高立功留下一封書信后,就不辭而別,回到了家鄉(xiāng)。趁著夜黑風(fēng)高之際,他找到他的侄兒李過,二人簡單收拾了一下行裝,便直奔隴西投軍而去。
李過,字補(bǔ)之,雖然是李自成的侄兒,但是從年齡上看,小不了李自成幾歲。
李過是李自成大哥的兒子,李自成又在家行二,按照陜西的叫法,李過管李自成叫二爹。
此時二人,正在去往隴西投軍的路上。
“二爹,我看隴西也不安全,要不然我們?nèi)ジ手莅桑俊崩钸^對走在身邊的李自成說道。
“嗯,我看也好,那咱們就改道去甘州,免得自生禍端。”李自成想了想,覺得李過說得有幾分道理。
甘州,相比于隴西更遠(yuǎn),位于河西走廊的中部,南依祁連山,北接阿拉善,說是大明王朝的西北邊陲也不為過。
明滅元后,廢除了甘肅行省,并入陜西行都司,甘州也隨著元朝的滅亡,隨甘肅一起并入。
陜西行都司,全稱為陜西行都指揮使司,掌一方之軍政,其下有衛(wèi)所,稱衛(wèi)所軍。
衛(wèi)所就是軍政一體,兵民合一的軍事組織,以軍隸屬衛(wèi)所,以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