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繇老早就知道,江濤這種人不太可能會因為她的成績好就對她轉變態度,愿意讓認她回來。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覺得能夠從自己的成績中獲得更多的利益。
只不過,她沒想到江濤居然考慮的這么全面,連這種隱形的人脈關系都提前打算到了。
江濤看著鐘繇,目光難得溫柔:“鐘繇,你是我的女兒,我不會害你。”
鐘繇挑眉,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一遍,“你不會害我?你可拉倒吧,把我害得最慘的人就是你了。”
江濤:“……”
“過去的事情我已經認識到了錯誤。鐘繇,我發誓,我以后一定會好好補償你,彤彤有的,你也都會有。”
鐘繇完全不買賬,她從始至終就清醒至極。
她笑道:“這可不對。江悅彤有的,我本來就該有,這是你為人父母應該做到的公平公正,這算什么補償?”
“江悅彤沒有的,我有,這才叫補償。江悅彤有的,我有雙倍,這才叫補償。”
“到目前為止,我看不到你補償我的實際行動。還是說,你對我的補償,就是讓我去上學,利用我認識更多的人脈來幫你賺錢?”
她扯了下嘴角,話都懶得多說:“爹,你這哪是在補償我啊?你這明明是在補償你自己。”
江濤一噎,面色有些掛不住。
他焦急地辯駁道:“帝都一中各方面條件都很好,你去那里上學,認識的人完全不是你之前那個小山村能比的。那里面的孩子家里大多數都開公司,日常隨便一筆開銷就是幾萬十幾萬,你和她們相處,能見識到更多的世面。”
鐘繇抱臂看他:“什么是世面?”
江濤:“鐘繇,你去博物館欣賞過藝術展覽嗎?參加過夏令營嗎?戴過幾百萬幾千萬甚至幾億的珠寶首飾嗎?這些都是你在村子里見不到的世面。”
鐘繇淡淡地抿了口茶,不急不躁地反問他:“你去山上放過牛嗎?你有嘗試過在炎炎酷暑收麥子嗎?見過農村夏季夜晚明亮的月亮和飛舞的螢火蟲嗎?”
江濤怔愣地看著鐘繇,心里一點點升起后悔的情緒。
不對,他錯了,他不該和鐘繇說這些。
鐘繇沒有去過博物館和夏令營,沒有戴過珍貴的珠寶首飾,全都是因為他。
他的本意是想彌補她的啊,為什么要說這些傷人的話?
鐘繇的目光閃過一絲似有若無的冷:“所謂世面,只不過是世界的一面,世面不就是坦然的接受這個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人和事嗎?”
“爹,我連你這樣的人都能接受得了,這還叫沒見過世面?”
這明晃晃的罵意,聽的江濤又羞又惱又愧疚。
師父說過,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并不是有沒有見過世面,而是能不能透過世界的任意一面,去見天地,見自己,見眾生。
江濤沉默良久,終于直截了當地承認了自己的私心,他道:“我覺得,你能給江家帶來更大的利益。”
鐘繇點頭:“或許吧。”
江濤面上一喜,“既然這樣——”
鐘繇歪了歪頭,好笑地問道:“但是憑什么呢?”
江濤著急道:“因為你是江家的孩子,難道不該為這個家做貢獻嗎?”
鐘繇:“認親宴還沒辦呢,你這算盤打的會不會太早了點?”
江濤噎住,他心虛地低了低眉:“認親宴正在籌備,今天發請帖,月底就辦。”
鐘繇點點頭:“那就辦完認親宴再說吧。”
“爹,您的所作所為要是放在茶樓里,說書先生都能說上三天三夜。我早就說過,你我之間,注定無法和平相處。”
她垂眸冷笑道:“我是看在爺爺的份上才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