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之外。明月在天,星河璀璨。南邊的中岳山間松濤如怒,北邊的洛河水滾滾不休。當此情景,正是英雄豪邁,可浮一大白。
“只是可惜呀,你身上有傷。否則,今夜即便不談其他,也須與趙王一醉方休!呵呵!”
尚云白神情十分瀟灑。兩個人盤膝對坐,別無他物,唯有那半壇酒,卻正是楚江眠早些時候回贈的趙國烈酒。而聽到他的談笑,楚江眠苦笑著點了點頭。不過,下一刻他卻主動伸出了手。
“我的傷,并無大礙。雖然不能陪將軍盡興,但淺酌幾口,料想無妨。”
看他說到做到,果然抱過酒壇來,連著喝了幾口。尚云白大喜。趙王楚江眠的灑脫無羈,果然和他想象中并無二致。不管是在軍中還是沙場,這般不拘小節(jié)的豪邁氣概,正是他們這些視生死如小事的男兒本色。
“其實,如果我現(xiàn)在殺你,本來卻是最好的機會……呵呵!趙王,難道你真的不怕死嗎?”
月光之下,尚云白饒有興味地盯著對方,說出的話一半是玩笑,一半?yún)s帶著刀鋒的寒芒。然后,他接過楚江眠遞過來的酒壇,毫無芥蒂的繼續(xù)喝酒。而這位比他年輕了將近十歲的王者,則淡淡的笑了起來。只不過那笑容中明顯帶著傷處的痛楚。
“你不會殺我的。在這種情況下,你如果對我動手,那就不是天下第一名將了!哈哈哈!云白將軍,你的目標是在萬軍之中取我首級,如果在此之前我意外死去,那你會感到很遺憾的呢!”
尚云白舉起酒壇的手略微凝滯了一下,然后他作長鯨之飲,一口氣把里面的酒都喝干了。他心中翻騰起久違的熱血。只覺得星空之下,竟然大有知己難尋之感。
“不錯!趙王果然懂我的意思。只為了今夜與你對飲的這半壇酒,如果明日城破之后,我也必定親手斬王之頭,了此遺憾……哈哈哈!”
說到這里,兩個人相對大笑。而不遠處雙方各自的隨從人員都面面相覷,實在有些不理解這兩個人說話的邏輯。
烈酒與君飲,白刃不相饒!世間究竟誰是懂得的知己朋友,又有誰是難得的對手……誰又能夠分得清呢?!
“我敢打賭。你殺不了我……而且,你帶領(lǐng)的秦國軍隊很可能會大敗而歸的。如果運氣不好的話,秦軍這次將會一敗涂地,甚至全軍覆沒都有可能呢!”
楚江眠煞有介事的說著。低下頭時,左胸口的那處傷口繃帶剛才不小心掙開了,有些血跡滲了出來。耳邊卻聽到尚云白又哈哈大笑起來。似乎是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趙王,我雖然心中素來對你敬重,但你所說的這幾句話,卻實在是不敢茍同。你難道真的看不清眼前的形勢嗎?還是故作妄言乎?我大秦軍隊十萬精兵圍城,你拿什么來抗拒?難道僅僅只依靠著手里這不足萬余的齊國人……呵呵!”
尚云白驕傲地昂起頭,眼中露出蔑視的光芒。事實如此,只要不是傻子,都能一眼看穿成敗。而在他身后的心腹隨從們,也都一起冷笑起來。在他們所有人眼中,楚江眠就是故作姿態(tài)而已。只不過,這位當世名將的冷笑聲還沒有斷絕,有一個比他還要驕傲的聲音已經(jīng)響起在所有人耳邊。
“十萬秦軍又有什么了不起?哼!在我眼里,不過是些土雞瓦狗罷了!”
包括尚云白在內(nèi)的所有秦國人驚愕的抬起頭,似乎不相信自己耳中剛才聽到的話。而就在對面幾丈之外,有人帶著傲嬌的姿態(tài)腳步輕盈地走了過來。她根本就沒有看那些虎視眈眈的目光,而是俯下身子,親手替楚江眠重新包扎起滲血的傷口。一邊卻帶著些嗔怪低聲不滿的說道。
“你跟他們這些人多啰嗦什么?早就讓你不要來的嘛。你看,好不容易敷藥的傷口又掙開了,還在逞強喝酒……。”
眾目睽睽之下,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