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有人隨手拔出一棵大樹當做武器來作戰的!
經過這大半天的追殺打斗,日已西斜,時辰應該不早。山谷中雖然已經沒有陽光的影子,但他卻看得清清楚楚。少年抱著的那棵樹,帶著樹根砂石,顯然是剛從山谷一側的密林坡上拔出來的。這樣的特殊武器,掄起來打人,兩三丈之內虎虎生風威力無比。對手除了后退躲避,簡直就沒有別的辦法可想。
在這樣的天生神力面前,就算是一向自負驕傲的聶無雙,也不得不連連后退,以免被那些橫七豎八的枝干和飛起的砂石所傷。不僅是他,后面緊跟著趕到的南宮且和魏國甲士們,短時間內也根本就靠不到近前,更不用說想攻進這條山谷了。
一群披甲執刀的勇士,被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山中少年擋在了山谷外,說出去好像有些荒謬,但這就是最真的現實。無數的刀光閃爍身影縱躍,想要尋找機會沖殺過去。但無一例外,稍稍靠近,就會被威風凜凜的少年所傷。
山谷口,斜陽處。片刻之間,怒吼喊殺聲淹沒在沙塵飛揚中。卻是那少年戰到性起,縱身躍上半坡高處,大吼一聲,如同乳虎嘯谷,云涌風起。他施展神力,連拔十余棵大樹,接二連三的扔擲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飛揚的沙塵終于平息下來。山谷口這幾十丈之內的范圍內,已經是一片狼藉。有許多在剛才受傷的甲士驚魂未定的爬起身來,呆呆看著眼前被樹木堵塞住的谷口。臉上的血跡混合著沙土,滿頭滿臉顯得異常狼狽。
“天下竟有這樣的人物!卻不知道是什么來歷?”
甲士首領黑煞額頭上也不知道怎么破了一道口子,血順著臉頰流下來。他卻顧不上去擦,喃喃自語了一句。先連忙找到南宮且,確定他沒有受傷之后,這才放下心來。
南宮且臉色有些蒼白。他看著自己的一群狼狽屬下,想要說句什么時,卻終究無話可說。在剛才那樣的局面下,自己也只能躲避,又怎么能去責罰他們呢?
然后,他便看到了聶無雙的身影。只見這位西秦少主站在一邊的巖石上,臉色要多難看就多難看。他剛才被對手逼迫的連連后退的樣子,所有人都看見了。自然感覺到十分沒面子。
“南宮兄,趕快命令人搬開谷口,看看楚江眠還在不在!”
聶無雙其實已經預見到,這次很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但他終究還是有些不甘心。南宮且一聲令下,甲士們不敢怠慢,連忙揮刀上前,連砍帶搬,總算是清理出一條通道。雖然大多數人都身上帶了傷,這時卻也顧不得其他。一擁而入,終于都進入了山谷。
聶無雙掃眼四望,遠近空空蕩蕩,哪里還有人的影子。不僅楚江眠不見了,就連剛才那個如虎少年,也消失了蹤影。自己的那把劍倒是還插在地上。他走過去拔出來時,卻只見山石上一大攤血跡,顯得十分醒目。
“楚江眠被我刺了一劍,身受重傷。就算暫時逃脫,在這山嶺之間,料想他也活不了多長時間。哼!”
看著劍鋒上留下的班班血痕,聶無雙冷冷的說了一句。這當然是他最想要的結果。南宮且沒有接他的話。他現在心里要多不爽就有多么不爽。折騰了這大半天,手下傷亡好幾十人,除了殺死一個無足輕重的趙國侍衛之外,別的一無所得。這樣的結果,嚴重的挫傷了他那顆驕傲自大的心。
“在這兒多待無益,走吧!”
南宮且揮了揮手,失去了和聶無雙再交流的興趣。所有甲士們跟在他身后,揚長而去。聶無雙回頭看了一眼,嘴角撇過一絲不屑。這點兒損失就承受不起,難以成就大事。他收起雙劍,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而去。心中卻還存著其他希望,那就是希望山鬼將軍所帶領的秦國死士們,能夠不負所托,殺掉那駝背老者和那個少女。也算是另外的收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