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夜里,一眾人騎著馬正在夜里疾行,正是順風時候,又是騎馬,一行人如同要起飛。
待到湊近了些看,正是余靖寧領著的西北軍。
他們在寧波與亂軍打了許久的游擊,終于摸明白了點兒套路——只要敵人上了岸,車三手底下的探子和斥候就再也沒含糊過,仔仔細細將他們的情況給探查了個遍。
臺州的兵力顯然要比寧波的更多些,三個縣都受到了波及,小斥候們埋伏了很長時間,倒是有了結果。他們在臺州瞧見的軍官數量,要遠遠高于寧波,甚至有的人說是隱隱約約好似看見了老蔣。
龔老八估計還不到傷好了能上戰場的時候,能見著老蔣就說明大軍正在此處。
西北軍的主力在寧波,可亂軍的主力卻在臺州,這就不由得讓人覺得奇怪了。
后來車三手底下的小斥候又傳回來消息,只說是在桃渚的亂軍竟然并未再與海上騷擾,看方向,竟然是朝著更南邊去了
余靖寧當機立斷,帶領寧波的一眾兵士往南到臺州去了。
如果余靖寧沒有判斷錯誤,先前亂軍不停地騷擾寧波海面打游擊的行為是個障眼法,就是為了吸引衡軍的注意力,而罩在這迷霧籠罩底下的真正目的卻要攻打并非是主力軍的臺州府城。
眾人一會兒工夫也不敢耽擱,連夜就往臺州府城處趕,支援兵力較少的車四。
他在出發之前就已經給車四飛鴿傳書,說他們會盡力地去支援臺州,如果援軍沒趕到的時候,亂軍已經到了,那就不要顧及火藥和鉛彈,盡力拖延。
余靖寧心里面思量,如今這桃渚的亂軍要是往臺州府城走,那定然就是在桃渚水面已經登陸成功,現下要往府城行走,那便是肯定要經過這一方地界的,若是如今他們趕到的及時,說不準能在亂軍趕到臺州府城之前就遇上他們。
幾個先行的小斥候跑馬歸來,也不敢叫喊,只是全都著急忙慌地學著鷓鴣叫。
這是他們專門用來傳信的暗號,沒有人聽不明白的,車三立即就聽見了,趕忙轉頭與余靖寧道“王爺,前面有消息回來!”
如今雖說是順風而行,不至于一說話灌一嘴風,但是這般說話還是挺難受的,車三被風吹得面目猙獰,又仔細聽了一下前頭小斥候吹出來的哨聲,激動道“王爺,這是在說前面發現敵軍了,距離府城不到五里!”
余靖寧狠狠一夾馬腹,下令道“再快些,待到射程之內,立即放箭,同時燃放信號彈,通知臺州府城做好防守準備!”
這號令很快就傳遞出去了,西北軍一行在夜里急速奔跑,馬蹄幾乎都要飛起來。
在西北軍放出去第一支箭的時候,余靖寧親自燃放的信號彈。
那信號彈在天上忽然之間炸了個滿堂彩,將行在前面的亂軍嚇了一大跳,還沒等反應過來,落在最后的步兵已然是死了不少人了。
信號彈一發,城上瞬間也開始萬箭齊發,正準備攻城的亂軍還沒有擺開架勢,就又遭了重擊。
城上的車四不敢用炮,為的是怕傷著城樓底下的自己人,于是也只用箭,但與此同時也用上了不少火器。
譬如神機火箭和萬人敵,這兩樣東西都助燃,再加上如今風又大,風助火勢、火仗風勢,一下子就竄起了老高的火苗,亂軍眾人恨不得開始滾地滅火。
如今的臺州府城不必當初嘉興,這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當初谷成帶領的騎兵又比如今臺州的強盛許多,是以,余靖寧并沒有給車四下令要他們以騎兵出城迎擊亂軍,而是待在城中和趕來的他打配合。
現下看來,配合得的確不錯。
如今亂軍眾人一邊忙著滅火,又被左右夾擊,又打成了一個火燒的陣型,明明是要攻城,卻是被兩方人馬包圍在了里面,可謂是苦不堪言。只好再里面苦苦支撐著,想一個法子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