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知葳抱臂坐在地上,沉聲道“我不事農桑,許多事兒不過紙上談兵罷了,不甚成熟,還望譚二哥哥莫要見怪。”
她清了清嗓子,給眾人又將紙上的東西敘述了一遍“這幾年,大衡冬日既冷又長,尋常的稻麥收成并不大好,沒大規模鬧出饑荒來,完全是因著隆武朝的家底厚。而這番薯,沒那么矯情,好待弄,又頂饑,我私下里想著,何不大規模種些,把市價降下來,做糧食用——籌軍餉也好籌。”
她對“遼東軍餉”一事好大的陰影,是以在此處也提了一嘴
余靖寧對軍餉反應最快,道“可以一試,孫大人那邊兒好說話,到時問問他如何,衛所軍屯的時候便可以一試。”這說的當然就是兵部尚書孫和風。
“還請譚二哥哥幫我潤色潤色,改日找個好機會呈上去,瞧瞧能不能擬出個章程來。”余知葳點了點頭,又多了一句嘴,“這事兒是農本,看看有沒有舊派的樂意提的。要是由咱們來提,那閹黨又要好大反應,往下實行可是難辦。”
“可行。”譚二點了點頭,又嘆道,“果真不能久待在京中,總容易兩眼一抹黑。”
那可不是。
京官兒做久了,當然不知道民間疾苦,搞不好就得鬧出“何不食肉糜”的笑話,有時反而不如那外放的父母官兩眼清明。天大地大,就京師的百姓最好討營生,連那皇城根兒下頭討飯的叫花子都養的油光水滑,更不用說旁人了。可大衡這么大,廟堂居得久了,又怎么知曉真正的民間是個甚么樣子呢?大約只有許許多多的有志之士,一齊走遍了三山六水,嘗過了百草,才能知道病灶所在罷。
余知葳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從手上的簽子上撕下一大塊兒魚肉來,在嘴里狠狠嚼著,心里默念道。
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可她這輩子,能走出四九城的機會,還能有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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