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自己那天晚上做過甚么,甚至還邏輯清楚地認了錯。
他甚至能從余知葳的打扮,分辨出來她應當是個娘娘——雖然不知道是皇后娘娘、賢妃娘娘還是淑妃娘娘,但這個稱呼總不會錯就是了。
余知葳又習慣性地點了點自己下巴上美人痣的位置,心道,這家伙的瘋難道是間歇性的?
余知葳想了想他當晚像是無意識地說出的“殺了裘安仁”這種話,開口問道:“你是不是……和裘安仁有仇。”
這瘋子一聽到“裘安仁”這三個字,登時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腿,別說袍擺了,就連肉都快被他抓爛了。這瘋子的爪子越收越緊,嘴里發出不似人聲的“赫赫”聲響,就跟昨天晚上舉著石頭砸裘安仁一模一樣。
余知葳嚇了一大跳,兩邊的人趕緊上前去將瘋子摁住了,那瘋子雙目赤紅,渾身跟打擺子似的顫抖了起來,幾個內侍幾乎摁不住他。
感情他就是瘋裘安仁,連聽見名字也不行!
大概是因為身旁有很多人在,這瘋子還沒瘋的太徹底,抖了好半天,除了自殘之外,也沒做出別的傷人的舉動,過了好一會兒,瘋子終于平靜下來了。
只是眼睛里還是紅的。
余知葳不敢提裘安仁的名字,只是意有所指地問道:“你和他有甚么仇嗎?”
這瘋子很顯然理解了余知葳的意思,在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后,在余知葳覺得這家伙會不會被她徹底刺激瘋了之后,才又吐出了一句話。
就一個字。
“是。”小瘋子說。
然后不等余知葳開口,這小瘋子又惡狠狠地補充了一句:“他就是個畜生!”
余知葳不禁想到昨晚裘安仁的那句“我們是一類人”,她十分無奈地翻了翻眼皮,印公難不成以為自己是在夸她呢?這和罵她又有甚么分別。
那個小瘋子看了余知葳兩眼,見她神色中透露出了一種能和他同仇敵愾的悲憤,于是又加了一句:“我想要他不得好死。”
面色蒼白的少年脖頸上青筋暴起,黑壓壓的眼仁兒當中流露出一種遮擋不住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