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賣自己的莊子。
面前的買家是個年輕人,剛開始的時候出價還算高,這也是田信一開始就選中他的原因。
可是越談,他就把價錢壓得越低,等他再去找那先前的買家的時候,人家說他“言而無信”,早就不愿意要了。
而且,能一口氣吃下那么多莊子鋪面的人,好似也只有這個年輕人。
他看著面前的年輕人,不像個商賈人家的孩子,膚色黝黑,倒像是個行武的。
這年輕人大馬金刀坐在自己對面,仰起頭來喝水“田四爺,我如今也知道你是著急用錢,如今我這個價,你還能從哪兒找呢?”
田信哆嗦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害怕甚么“你怎么不戴布罩。”
那年輕人愣了一下,而后哈哈一笑,將布罩蒙上了“前幾日過來的,都是田四爺的手下人,全然沒有人與我說這樣的話,今日見到的,果真就是田四爺本尊了。”
田信怕死,這是遺傳。
那年輕人前幾次不斷壓價,好機會理由都是“沒誠意,叫你們主家來”,如今主家可就是真的坐在他面前了。
田信見他帶上了布罩,神色很快就緩和了些許“如今你既然見到了我,就知道我如今的誠意,那又何必這樣為難我。我如今的確是著急用錢,你怎么這樣敲我竹竿?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吶小哥兒。”
年輕人搖了搖手指,這讓田信覺得這個姿勢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瞧過的了“田四爺的莊子我瞧過了,真正能豐收的好田并不多,都是薄田,我愿意出這個價,也是仁義了。”
田信自然不樂意出好田,他萬一有個甚么事兒,還要靠著莊子養老呢,不可能不給自己留退路。
田信皺了皺眉頭,道“與你添上幾畝好田便是,又何必把價錢壓得這樣低,這是在難為我。”
那年輕人兩手一攤,挑眉道“那我也沒辦法啊田四爺,我要您的好田和溫泉莊子也沒甚么用,您不如還是少饒我些銀子罷,我夠誠意了。”
田信嘬起了牙花子“你這小子,還說誠意,我如今連你姓甚名誰都不曉得。”
“我姓肖。”年輕人挑眉,“小名兒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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