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鹽濃湯中心有一片點綴的枯黃色樹葉。
駱嘉白用勺子碰到葉片的時候,恍惚間從湯碗里看見自己的臉。
鼻尖縈繞著一種鮮美的香味。
他下意識地想靠近。
再靠近。
看得更清楚一點。
頭發(fā)突然被人拽住,駱嘉白在刺痛中回過神。
陸黎把他拎起來,問:“困了?”
駱嘉白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還真有點。”
他撥開葉片,把湯里的東西挑進餐盤,用鏡子照了下。
“看起來像個……脾?”
“你的是肝,我的是脾。”駱嘉白看著玩家們面前的五個湯碗,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餐前小菜是海妖的肉,正餐是如果是海妖的臟器,五臟六腑,有五個臟器,我們現(xiàn)在也有五個玩家,會不會心臟就在其中一個人的碗里?”
“通關(guān)方式是捏碎海妖的心臟,只要把心臟找出來,就能通關(guān)了?”駱嘉白說著都覺得不敢置信,“我們走到了最后一步!?”
“剛知道這是個副本,就要通關(guān)了……竟然能有這么多人活著……不對,還是得盡快找心臟。”駱嘉白轉(zhuǎn)過來想把鏡子遞給米瑞拉,卻發(fā)現(xiàn)米瑞拉的餐盤里放著一塊早已挑好的肉。
米瑞拉摘下了布帶,睜開眼,只看著紅肉。
在完全沒有鏡子的幫助下,就看清了臟器。
“腎。”
她補充道,“應(yīng)該是左腎。”
米瑞拉控制著視線只停留在肉上,看完后又飛快地把布帶戴好,對陸黎和駱嘉白說,“我們這里沒有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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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昌榮坐在封善邊上。
封善在問他話,“叫你扔掉的金磚,扔了吧?”
宋昌榮說是。
“在這個副本里,欲望太多,就是貪!于穎就是因為太貪死的。”封善冷哼一聲,“看你當(dāng)初拿那么大塊金磚,想換積分?”
“別忘了。你的積分就是我的!你的,就是封家的!你爸欠我們封家的錢和人情,要兩代人來還,從你出生開始算,一直還到死都還不完。”
宋昌榮說,“封家?guī)臀覀兗疫€了幾千萬的貸,當(dāng)然是我的恩人。金磚就是幫少爺拿的,就算換成積分我也一分都不要。”
封善滿意的笑笑,把自己那塊沉重的藍(lán)寶石從下墜的西裝褲口袋里掏出來,扔給宋昌榮,“幫我拿一會兒,這鬼東西重死了!”
宋昌榮抱著藍(lán)寶石,手指壓在裙子的褶皺上,覺得屈辱地攥緊。
他盯著餐盤上的海鹽濃湯,突然發(fā)現(xiàn)湯中心的枯樹葉在輕輕旋轉(zhuǎn)。
周圍喧囂的聲音也旋轉(zhuǎn)著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
湯面映照出他的臉。
卻又不是他的臉。
因為他明明沒有張嘴,湯面里的那張臉卻在說話。
宋昌榮靠得很近,他聽見那個“自己”說:
“錢。”
“想要用不完的錢。”
“想要這些錢都是我的。”
他的身體魘住了一樣,眼睛也無法轉(zhuǎn)動,只能深深地與“自己”對視。
喉嚨里像是塞滿了棉花,“自己”的聲音從大腦中震耳欲聾地傳來:
“我把金磚切成無數(shù)份,給了邪靈一份,剩下的藏在床底,又怕邪靈偷走,還花剩下的大部分積分兌換了一把鎖,鎖住金磚!”
金磚的藏身之處被如此清晰地點破,宋昌榮的身體在顫抖,喉嚨說不了話,只能發(fā)出“嗬嗬”的呼吸聲。
腦海中那個聲音還在繼續(xù)。
“封善他又沒把藍(lán)寶石扔掉,為什么讓我把金磚扔掉?如果不兌換成積分,而是在離開這里后兌換成錢,能有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