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懷霽進了內廳,坐到椅子上打開桌上放著的木匣子。
映入眼簾的先是一封信,他拆開便看到了兩行字,“向二哥還禮,安神靜心的香?!?
不像她人那般乖軟,這字倒是飄逸靈動。
封懷霽將信放到一旁,打開匣子,混了其他藥材的沉香味飄入鼻尖。
他拿了一條,放進香爐中點燃,隨后去洗漱。
回來后,獸煙不斷,錦幄生香。
前些日子忙,這兩日休沐,倒是無事可做,宮中往博州調人馬,京城風平浪靜。
今上自十六年前宮內之變,喜怒難辨,朝臣數年惶而守己。
近兩年來,因上無嗣,許多官員蠢蠢欲動,上奏言選宗室子過繼。
同時,選妃的折子有了冒頭的后,數量與日俱增。
今上默而任之,不知是同意還是戲看跳梁,心思捉摸不定。
封懷霽掀開紗簾,躺上床。
輕微的腳步聲靠近,青冥的聲音傳來,“公子,院衛抓到了個人?!?
封懷霽拉開領口,胸膛微敞,“誰?”
“張家小姐,逼供之后得知是老夫人那邊相助,繞開府中守衛,到了院墻外。”
“她聽聞您讓老夫人驅她離府,是想……爬床?!?
封懷霽沒起身,“今夜就驅她出府,敲鑼打鼓,既然不要臉面,我也無需給她留什么體面?!?
“也為,殺雞儆猴?!?
“明日你親自帶人將那幾個表小姐都送走?!?
“至于老夫人那邊出了力的人,打上十來二十大板,傷勢弄得慘烈些,趁夜丟回去?!?
“不想讓她孫兒睡個好覺,那便別怪我這個孫兒給她老人家醒醒神了?!?
“老人家到了晚年,精力如此旺盛,少睡一夜兩夜的,病不了?!?
再多的孝心也被她數次的惡心與添堵磨沒了,更何況她早年沒少磋磨他母親,立婆婆威嚴。
大房如此多庶子庶女,他這祖母功不可沒,她沒少給他那父親塞人,生怕沒人“伺候”她的長子。
今日門前那不輕不重的對他父親的訓斥,也不過是給兄長塞了人心虛。
叫一聲祖母,稱一句“您”已經是他們最大的孝心了。
徹底鬧翻了也好,日后他兄長那邊的事放到明路了,也少一個攔路虎。
今上當年沒少因為太后所謂的孝道受罪,孝不孝的,即便傳出去,事出有因,他不會落得不孝的名頭。
當然,這事傳不出去。
“是?!鼻嘹ね笸顺鋈?。
“等等,我讓你編新的穗子,可編好了?”封懷霽眼前忽然閃過縈月往玉佩上系穗子的模樣。
“尚未,明早便編好,我們編得丑了,您若是帶出去,有失體面。”
“速效低下?!?
青冥不語,退了出去,隨后不久,夜中隱隱有悶哼聲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漸遠。
第二日一早,封懷霽起身練劍,玄青在旁邊匯報昨夜的事。
“昨夜府中的人都起了,親眼看著我們將那人趕了出去,甚至旁邊的的人家亦是出了門觀望?!?
“今早青冥帶著人去將府中那幾個表小姐都送上了馬車。”
“老夫人怨怪您不給她留臉面,氣得昨夜一夜未睡,連夜請了府醫。”
“侯爺知曉此事,欲要過來問責,但被世子攔下了?!?
過了一會兒,封懷霽將劍扔給玄青,去洗漱后用膳,心想這晨起請安就可以不去了,母親也能睡個好覺。
前幾日好友付憑云邀他東郊騎獵,封懷霽今日前去赴約。
將到大門時,便見那個話多的小堂弟拉著他阿姐的手搖晃,滿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