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不是嗎?”
紅書媛譏笑,順勢反問。
“皇上寵愛太子,也不過是除了她以外,你再生不出第二個孩子。”
“倘若后宮子嗣泛濫,皇上恐怕早就將顏辭給處以杖斃了吧。”
她記得很清楚。
那年的冬天冷的致命,罕見的大雪封山,京城中一半都被雪給掩埋。
欽天監斷言她的孩子是災星,皇上也對她態度冷淡。
為了見他一面,她拖著沉重的身子漫步在大雪里,腳下被滑,摔倒早產。
身為皇后,生產當天卻請不來太醫,生生熬了兩天,最后還是宮里的一個丫鬟冒死請見了太后,才傳喚來了醫者。
最后顏辭出生,她一度血崩,險些救不回來。
可燕未皇呢?
他聽信預言,厭棄嫡子。
嬤嬤抱著啼哭不止的顏辭,想要給皇上看一眼。
但燕未皇是怎么做的?
他宿在了美人院里,與狐媚子訴說對她,對嫡子的厭惡。
當然了,后來那個狐媚惑主的美人,被她用繩子吊死在了宮中,死狀極為凄慘。
欺辱她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燕未皇顯然也憶起了這樁不美好的回憶。
“……朕承認,朕在年輕時荒唐事做的多了點,但朕現在早就改過自新,對辭兒寵愛、縱容,這還不夠嗎?”
“你想想,歷代帝王,哪一個能像朕一樣,不管太子有多胡來,都縱著慣著?!”
這樣說起,燕未皇覺得自己很對,情緒跟著激動起來。
“皇后,做人不要太貪。”
“太子之位朕給了,皇后之位朕也給了,你還想怎么樣,難不成要朕,將命也一起送給你們母子倆?”
他說到情動之處,雙眼里頭泛紅,自我感動到不行。
燕未皇覺得自己真是憋屈。
什么都給了紅氏,權利、富貴,子嗣,到最后,就連皇位都要一同給了她的兒子,她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紅書媛大抵是認為這個話題有過于損傷夫妻感情,她摸著佛珠,緩聲詢問:“聽說皇上近來瞧上了一個啞女?”
提及啞兒,燕未皇不由自主的收緊兩腿:“你要干什么?”
多年前,他只不過是寵幸了一個美人,疏忽了她,她就給自己下了藥,讓他絕了子嗣。
這突然問起來,肯定沒好事。
“臣妾只是問問罷了,皇上不必緊張。”
紅書媛見他實在是繃的太緊,主動退開了一段距離。
“皇上喜歡便就喜歡了,您是天子,想要寵幸誰,沒有人能去阻止。”
“今兒個天色已經很晚了,臣妾還有經文尚未誦完,便就不繼續叨擾了,臣妾告退。”
她走的干脆,燕未皇凝住紅書媛的背影,有種不真實的錯覺。
她……不藥他???
奇怪。
當真是奇怪。
不過紅書媛走了,燕未皇著著實實放松了下來。
今日他確實疲累,輕松過后,再也抵擋不住睡意。
昏沉的帝王并沒有注意到,先前紅書媛跌倒過的地面上,殘留了一只褐色的小蟲兒。
等他睡下后,蟲子爬動著靠近床沿,順著幔帳攀巖上去,最終尋找到了一處傷口,順利鉆入。
……
帝王秋狩遇刺,等到燕未皇第二日醒來后,從和公公的口中得知具體緣由,一時震怒。
赦令刑部徹查,大理寺、御史臺與靖安司全權出動。
三大部門的官員從狩場到參加秋狩的人員,從頭到腳排查一遍。
最終沒能找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