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今兒宋唯也跟來了。
光是看看都能充電,隔著半個屋子對個眼兒,嘿,氣兒就足了,半點兒不累了。
穆瑾去的是后勤,經理說一開始想教他選品,可他不愛說話,選品又需要和同事溝通細節。沒辦法,穆瑾最后自己去了倉庫,搬貨。
穆瑾不愛說話?穆哲聽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兒,派宋唯過去看看。
果然,宋唯晚飯時間一回來,沖著穆哲就是一句,“穆瑾狀況不太好,可能是把姜存少將的話放心上了,急著干出成績,扛貨扛的滿頭汗也不休息,倉管說他從昨天晚上過去就沒歇過。”
急著干出成績是一方面,完全沒有白顯的消息心急只怕是更重要的方面。
穆哲起身扭了扭久坐酸痛的腰,“去看看吧,希望晚上家庭聚會雌父不會再說他什么。”
工作室的倉庫在地下室,到晚上員工都休息了,沒開多少燈。
摞的上十米高的大箱子間,隱約傳來木箱拖動的聲音,伴著虛弱的喘息。
穆哲示意宋唯在門口等著,看著門,別放蟲進去。
抽了瓶水,往聲響的來源走去。
穆瑾肩上扛著個一米多高的木頭箱子,粗糙的邊緣把他肩上皮肉磨的破皮流血,他卻像是沒知覺一般,埋頭往前走,因長期疲累而虛脫的身體滲的滿是汗珠子,在微涼的夜色里格外刺眼。
“小哲。”,箱子重重砸落在地,穆瑾抬手抹了把汗,沖穆哲躲著的方向笑笑,“我沒事。”
被點名的穆哲也不好再看下去,遞上水,示意他坐。
哥倆坐了五分鐘,沒一個開口的。
第七分鐘,穆瑾喝完了一整瓶水,先笑了,那笑短促且沉悶,似是帶了點兒嘲諷,“我想了一天,雌父說的很對,除了在軍團,我好像什么都不會,連搬箱子,我都比這里的員工要慢,練了一天也找不到他們用的巧勁兒。”
穆哲靜靜聽著。
人在失意的時候,并不需要一個成功者漫長的說教,傾聽總是比斥責更管用。
而且,該斥責該說教的,姜存作為雌父已經說過了,穆瑾現在什么都懂,只是在經歷過渡的過程。放棄為之努力二十年的職業和生活,轉而去追尋新的事業,這很艱難。
穆瑾沒有說很多,斷斷續續的。
說大部分高薪的職業,例如醫生、修理師、律師、各行業技術員,都需要從初級院校到高級院校的相關畢業證書。
說知道家里不靠他那點兒工資,可如果要找低薪工作,就要考慮持續發展性,在蟲族,體力活確實也能干大半輩子,可這些活在姜存那兒,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哥。”,穆哲手指輕觸了下穆瑾的胳膊,“我覺得,你可能誤會雌父的話了。”
“他只是生氣你為了白顯放棄晉升的機會,生氣你沖動行事,卻并沒有阻止你離開軍團。他讓你想想以后如何謀生,卻也只要求你能養活好自己,要求你有能力支撐起你和白顯的日子,他并沒有強硬要求你要搏一個多輝煌的事業。”
“哥哥,你的失意,只是我帶來的思想干涉了你在這個殘酷社會的生長路線,毋庸置疑,你原本會是一個讓敵軍聞名膽顫的強大軍雌,可你既然已經選擇相信我,放棄固定的軌跡,不如就好好體驗生活。”
“我私心認為,很多事情,比如工作,并不需要有意義。一份能填飽肚子的工作,一個能睡覺的小窩,發發呆,看看花草,閑暇時和在乎的蟲吃個飯,失落時在床上躺一整天,或者大醉一場,這些片段的組成和身心的體驗才是真正的意義。”
“這不是不懂事,這才是一個對你保有關愛的弟弟,覺得你本該享有的。”
蟲族:悶騷雄主的煮夫日常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