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仰視的畫面,
將雌蟲清晰有力的下頜線攝入鏡頭。
銀色蟲紋像藤蔓追吻大樹一樣,從光裸的胸膛延伸到側(cè)頰。
雖然有些臟污,但是瑕不掩瑜。
他緩緩低下頭來,漂亮的銀色圓眼睛里滿是暖意。
這個畫面就挺像有蟲靠在崇璟懷里,仰頭索吻的。
手里拿著的還是他養(yǎng)的小龜。
咔的一聲衛(wèi)星信號斷鏈,畫面陷入黑暗。
這一刻,奈哲爾永遠掛在嘴角的公式假笑總算是徹底的消失了。
.........
崇璟一想到奈哲爾以后子孫滿堂,兒孫繞膝的大家庭歡樂現(xiàn)場。
就覺得可真是,太令蟲難過了。
崇璟低頭看著已經(jīng)蔫噠噠靠在懷里的小蟲崽。
眼神里多了幾分慈愛。
不然他也先養(yǎng)著這只小蟲崽好了?
身邊多了個堪稱拖油瓶的小蟲崽。
崇璟從來沒想過他有一天也要養(yǎng)小崽子。
畢竟他做人的時候性取向小眾,做蟲的時候性取向更加小眾。
可從來就沒帶過什么小孩子。
他想了想,先用力將被蟲崽緊緊捏住的可憐小烏龜解救出來,草草塞進褲兜里。
原本因為蟲化腿恢復(fù)一點孩童本色的安迪,此刻表情已然再次跑進另一條賽道。
詞匯量只來自一只小雌蟲的崇璟,不知道該怎么出聲安撫小蟲崽兩句感到頭禿。
“你先..不急,我們..再問,不是這樣呢?好嗎?”
他想,就在這塊兒先住下來。
也許多打聽打聽。
事情并不是他們現(xiàn)在想的這個樣子也不一定呢?
成年蟲的臟兮兮瘦削的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
卻斷斷續(xù)續(xù)笨拙地說著一些安慰話。
小蟲崽眨眨干澀的眼眶,一邊答應(yīng)一邊把頭埋進雌蟲胸口。
無法緩解的饑餓和巨大起伏的情緒令本就傷勢未愈的安迪沉沉睡去。
崇璟考慮片刻,在一個岔道口決定還是去垃圾場。
剛穿插過去沒走多遠,就聽到之前那條道上呼啦啦的腳步聲。
一大幫子蟲腳步匆匆。
越后邊越像是丐幫趕去約架,
只有領(lǐng)頭的少數(shù)幾個光鮮亮麗。
崇璟扭著頭疑惑地看著。
“這幫蟲干什么去呢這是?難道那邊是有飯吃?”
這種時候沒有一只蟲會刻意注意崇璟。
畢竟這種廢成骨堆的雌蟲帶殘崽的情況在西區(qū)絕對是司空見慣。
但隊伍的最后,不遠不近墜著幾只蟲。
幾道惡心黏膩的目光,盯著——
盯著他懷里的崽。
長得那么兇神惡煞的,難不成是還想和他搶蟲崽養(yǎng)?
崇璟兇狠地瞪了回去,見那幾只惡心的蟲跟著那群蟲的尾氣走了。
這才回過頭。
卻不防一個不小心被一只身形佝僂的雌蟲來了個對撞。
崇璟護著懷里的蟲崽,身形不動如山,那只蟲卻一下就倒飛出去兩米。
崇璟閉了閉眼。
那只蟲身披的灰麻布下,一片清涼的景象一時間根本刷不掉?!
遮住下半張臉的那塊布倒是又厚又嚴實,倒飛出去時都不忘捂住。
崇璟“!”
而且走個路輕輕撞一下就能彈這么遠的后坐力的嗎?
這要能上神劇里當個演員,威亞都用不著。
崇璟頭頂觸須微微緊張起來。
一般和陌生軍雌第一次見面就發(fā)生這種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