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玉蘭冷笑出聲:“什么功臣?誰不知他們皆是效忠于你,你一個女人,手里握著的權(quán)勢太大,廷善自然容不下他們!”
下一刻,沈舒意不知哪來的力氣,她掙扎著爬起,翻身將婁玉蘭壓在身下,雙手緊緊掐住她的脖頸。
“為什么要?dú)⑺麄儯俊?
“為什么!!!”
“他們又做錯了什么?”
沈舒意雙目欲裂,一滴接一滴的血淚砸了下來。
她的視線幾近模糊,卻怎么也忘不了當(dāng)初,是自己說服他們繼續(xù)效忠蕭廷善。
“我身體怕是撐不了太久,還望日后你們能對他鼎力相助,務(wù)必像對我一樣盡心對他,既為私交,也為這天下百姓……”
是她害了他們!
是她害了他們!!!
不論蕭廷善和婁玉蘭怎樣設(shè)計于她,她都可以冷靜。
可此時此刻,看著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想起那一張張洋溢著熱血的面孔,沈舒意再沒法冷靜!
“賤人!你放開我娘!”
蕭明玉離的最近,眼見這一幕,連忙拔下頭上的簪子,狠狠扎進(jìn)沈舒意的身體。
沈舒意悶哼出聲,劇烈的痛意讓她周身繃直,可她掐著婁玉蘭那雙手,卻宛若鐵桶一般,紋絲不動。
蕭明玉有些急了,拔出簪子又狠狠刺入沈舒意的脖頸。
瞬間,鮮血噴涌如注,嫣紅的血液一滴接一滴砸落在婁玉蘭臉上。
“婁玉蘭,你和蕭廷善,都該死!”
沈舒意滿眼恨意,從齒縫里艱難的擠出幾個字來。
婁玉蘭拼命掙扎,臉幾乎都變成了醬紫色。
蕭明玉更是怕的不行,簪子一下接一下扎進(jìn)沈舒意的身體,將本就行將就木的女人捅成了篩子。
蕭明晉皺起眉頭,提起軟劍,手起刀落,一把砍斷了沈舒意的手腕。
沈舒意失了力道,再撐不住。
蕭明玉連忙將婁玉蘭扶起,婁玉蘭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咳……”
沈舒意再無掙扎之力,臉上掛著兩道血痕,麻木的盯著帳頂。
終究,還是差了那么一點(diǎn)……
若是她能再堅持一會,哪怕一小會,是不是她就能帶著婁玉蘭的腦袋,去見他們。
意識越發(fā)模糊,恍惚間,沈舒意想起當(dāng)年佛寺初見……
那時,他溫潤如玉、謙卑有禮,她遠(yuǎn)遠(yuǎn)瞧見他溫柔憐愛的替受傷的兔子處理傷口,只讓人想到——陌生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是不是如果不曾見過那樣一幕,她便不會動心。
可她忘了,人不會只有一面。
沈舒意緩緩閉上眼睛,只覺前塵往事,宛若大夢一場。
可惜,她卻不能親手替他們報仇……
若一切,都能重來,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