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覺得握住了沈舒意的命脈,又成功躲開了毒藥,男人有一瞬的松懈。
而就是這一瞬,沈舒意抓準機會,動作極快。
袖口里一根被打磨的格外鋒利的銀簪,泛著寒光,一閃而出,不等男人反應過來,便斜刺入他的脖頸。
手起簪落,沒有半點猶豫。
干脆利落的不像一個十三四歲的、不諳世事的少女,反倒像是戰(zhàn)場上殺伐果斷、見慣生死的將軍。
“啊——!”
男人吃痛,低吼出聲,手上的力道下意識一松,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脖頸,一只手握著簪子,想拔卻不敢拔。
而他沒想到的是,之前被他無視的江連,早在他掐住沈舒意脖頸的那一刻掙扎著爬了起來。
山里旁的東西沒有,可石頭總歸不缺。
大抵是怕一擊不中,江連沒留半點余地,挑了塊她能舉起的最大的石頭,趁著男人受傷的一瞬,對著他的后腦狠狠砸了下去。
“砰!”
一聲悶哼,男人吃痛,艱難的轉頭看去,卻見衣衫不整的江連臉色慘白,驚恐的看著他連連后退。
可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場面,誰也沒留余地。
是以,沈舒意那一簪子之后,江連這一下,男人徹底倒在地上。
玉屏快步上前將沈舒意扶住,沈舒意扶著山壁輕喘著粗氣。
脖頸上的痛感猶在,好在一切和她預料的一樣,而江連也比她預想中更加聰明,也更懂得抓住機會。
瓷瓶里裝的是夾竹桃和天竺葵的汁液調(diào)制后,曬干而成的藥粉,具有極強的毒性,關鍵時刻足可以保命。
山林里旁的好處不說,草藥卻很多,沈舒意清楚,她和玉屏沒有什么可以倚仗,因而藥粉沒制好前,她不敢輕易離開佛寺。
是以,玉屏今日將藥粉交給她后,她才敢?guī)е律健?
畢竟人可以無畏,卻不能愚蠢。
重活一世,她自然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小命。
至于面前這個男人,沈舒意料到洞外一行人的反應會傳到他耳中,因此也猜到了他不會中毒。
可她和玉屏面對這樣一個男人很難沒有還手之力。
最好的辦法,便是攻其不備,兵行險招。
所以,沈舒意趁著自己落險時,迅速出手。
好在,一切和她所料相同,甚至江連的反應更讓她驚喜。
只不過,她這具身體實在是太弱了,哪怕一切都在她所料之中,這會也仍舊覺得疲憊不堪,仿若透支了全部的力道。
玉屏看著她脖頸上紅紫的掐痕,急的眼里都多了些水光。
“小姐……”
沈舒意搖頭,艱難開口:“沒事。”
她視線落在一旁神色呆怔,顯然也被嚇得不輕的江連身上,溫聲道:“能走么?”
江連回過神來,用力點了點頭,一串淚花順著眼角就滾落了下來。
男人躺在山洞的地面,后腦處有嫣紅的血泊緩慢滲出。
沈舒意只瞥了一眼,便知道,這人是活不成了。
門外幾人的命倒還留的住,畢竟時間短,她和玉屏采集曬制的藥粉不多,藥效也不是很強。
因此雖是中毒,可若是緩個幾日,再找個郎中,總能活下來。
而面前這個男人,不說自己刺入他脖頸的那只簪子就存了要他性命的心思,江連下手更是半點也沒留情。
“簪子拔下來。”沈舒意看向玉屏,輕聲開口。
玉屏點點頭,雖然一顆心也緊緊提起,緊張的不行,這會卻也沒有半點猶豫,快步上前后,將簪子用力拔出。
鮮血瞬間噴涌而出, 有幾滴迸濺到玉屏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