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怒斥:“一派胡言!我怎么可能一睡不起!”
春桃被嚇的一個激靈,委屈道:“可是旁的丫鬟和全忠都瞧見了,還是他們幫襯著把您和紅纓姐姐送回房的呢!”
大抵是聲音太大,紅纓也被吵醒,睜著一雙朦朧的睡眼看著面前兩人,顯然還搞不清狀況。
張嬤嬤看向春桃,臉色鐵青:“昨日不是讓你盯著二小姐和玉屏么?她們人呢?”
春桃支支吾吾道:“二小姐和玉屏…昨晚好好的,奴婢一直守到很晚,她們也未昏睡,今個更是早早就起了。二小姐還問奴婢,說怎么不見您和紅纓姐姐……”
張嬤嬤氣的咬牙切齒,只看時辰,便知又是耽擱了一日。
“紅纓!你到底怎么做事的!不是讓你把藥下在她們晚膳里么!”
紅纓回過神來,滿眼委屈:“舅母,您這是懷疑我?我親手把藥加在她們的晚膳里的,這事天地可證!”
張嬤嬤一把將她推開,起身下床。
“不行,今日說什么都得回府!已經三日了,夫人不會再等下去!”
春桃看向張嬤嬤,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說,你是啞巴了不成!”
張嬤嬤這會一肚子火氣,看什么都不順眼,怎么都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怎么計劃的好好的,最后會變成這樣。
她和紅纓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這事若是傳回到夫人那,她就是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
“全忠說…全忠說他是來接人的,您若是再這么耽擱下去,他下午可就要先回府稟報夫人了?!?
“這個全忠,簡直是!”張嬤嬤恨的咬牙切齒,偏又沒有半點辦法。
她紅著一雙腫脹的眼,看向春桃:“拿些銀子,去外面買些好酒好菜打點一下全忠,讓他再等一日?!?
“是?!?
春桃應下后,張嬤嬤顧不得梳洗,帶著紅纓匆匆去找沈舒意。
可兩人到后,卻撲了個空,沈舒意和玉屏根本不在,找盯著人的小廝問了一圈,張嬤嬤立刻帶著紅纓去到蓮池旁。
離的老遠,便見沈舒意心情不錯的倚著欄桿喂魚,明明是清淡素白的一套長裙,偏穿出了些清麗雅致之美。
與樣貌無關,是她身上那種清冷疏離的氣質,莫名讓人想起暗夜里靜放的白曇。
張嬤嬤深吸了口氣,匆匆趕了過去:“我的二小姐,您可讓奴婢好找啊!”
沈舒意似笑非笑的打量了她一眼,不急不緩道:“聽說嬤嬤昨日飲酒宿醉,所以遲遲沒能醒來?!?
一句話,便噎的張嬤嬤險些背過氣去。
“天可憐見??!老奴不過是小酌一杯,也不知是哪個天殺的動了什么手腳!”
張嬤嬤當然懷疑,是沈舒意在她和紅纓的飯食或者酒水里動了手腳,可她沒有證據,到如今更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猜到的。
如今她一個宿醉的罪名扣下來,張嬤嬤的臉色會好看才怪。
“不管如何,這里是佛寺,嬤嬤雖然來的時日不長,還是應當遵守佛寺的清規戒律,否則傳到懷海大師耳中,也不好聽,您說是也不是?”沈舒意溫聲開口,不急不緩,氣度從容。
張嬤嬤連忙點頭,因著焦急,今個一早嘴角都起了兩個大泡。
“二小姐教訓的是,老奴知錯!”
張嬤嬤跟在沈舒意身后,看著她悠閑不已的喂魚,更是心急的不行:“二小姐,時辰已經不早,老爺和夫人一直在府中等您,我們還是該早些啟程回去才是。”
張嬤嬤這會是真想不通了,她以為,沈舒意離府四年,驟然聽到要接她回府的消息,該欣喜的按捺不住才對。
可偏偏,她格外沉得住氣,儼然對這事半點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