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蓉這話帶著明顯誘導的意味,沈靜麟眼睛轉了轉,這次反應過來,下意識看向沈舒意。
“是…是二姐姐當日看我無聊!送了我一只蛐蛐!”
沈靜麟抬手指向站在沈景川身后的沈舒意,緊接著補充道:“對,就是二姐姐那日送我的蛐蛐!”
趙老夫人神色未變,趙老爺子的臉色卻是沉了下來。
這沈家小兒,簡直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不識好歹,不念恩情,油嘴滑舌,不堪大用!
清遠侯府的人沉著氣,并未發難,秦老夫人最先冷笑道:“沒想到竟是二小姐的手筆,我說怎么近來沈府這般不太平,倒是忘了二小姐才從玉佛寺歸來。”
沈景川擰起眉心,沈老夫人亦是唇瓣緊抿,沒有做聲。
沈舒意神色從容,走上前溫聲道:“當日麟哥兒被關禁閉,舒意確實搜羅了不少小玩意兒給他解悶,這事父親是知道的。”
沈景川沉聲道:“這事我確實知道,但蛐蛐這種東西玩物喪志,你怎可送這種東西給他!”
沈舒意杏眸直視沈景川:“舒意最初是想送只狗給麟哥兒解悶,可后來又怕貓狗傷人,故而想著倒不如送只蛐蛐,只是舒意雖是送了蛐蛐,卻從未想過麟哥兒小小年紀,竟然會同人去賭,還敢賒下這樣大筆的銀子。”
秦老夫人冷聲道:“二小姐好一張利嘴,你送這種東西擺明了是要麟哥兒玩物喪志,居心叵測!”
沈舒意杏眸清冷,抬眸看向秦老夫人。
對上那雙有些陰沉凌厲的眸子,沈舒意全無半點懼色:“外祖母若以此論斷,那舒意無話可說。父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若心術不正,縱是金簪玉器亦可成為殺人兇器,良藥靈丹亦可毀人性命,一切皆在所用之人。”
沈景川仍舊皺著眉頭,緩緩道:“這話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秦老夫人冷笑出聲,只覺得沈舒意當真是好一張利嘴,更是好歹毒的心思,倒是難怪自己的女兒在她手里屢吃敗仗。
“這么說來,二小姐送這蛐蛐倒是一片好心了?倒是我這老婆子誤會了你?”
沈舒意再度道:“第一,舒意當日送給麟哥兒的蛐蛐,只是凡品,確實只是為了給他解悶兒。第二,舒意也曾提醒過母親,須得防止麟哥兒玩物喪志,麟哥兒禁閉忽然被解除,很容易惹出事端,我和二嬸近來忙著籌備壽宴,自然無暇看顧。”
聽著這話,秦雪蓉臉都綠了,腦海里瞬間回想起當日沈舒意當著沈景川的面,說的那番規勸的話。
“意姐兒,我待你不薄,你日日忙著籌備母親的壽宴,我又何曾閑著?我……”
秦雪蓉冷聲開口,可話還不等說完,便被沈舒意打斷。
“母親確實繁忙,可掌家治下、教育子嗣乃是母親的責任,舒意只能盡力。”
沈舒意一句話,再度噎的秦雪蓉說不出話來。
說罷,沈舒意垂下眸子,幽幽道:“何況,舒意只是麟哥的姐姐,哪里有教育麟哥兒的權力……”
沈景川冷聲開口:“這話說的沒錯,掌家治下本就是你之責,難不成你還指望把這些責任都推到意姐兒身上?若你自覺沒這個時間和本事,倒不如趁早把掌家權交出來!”
沈景川這番話說的極重,縱是當著秦府和清遠侯府眾人的面,也絲毫沒客氣。
顯然,最近的事兒太多,事事都顯出了秦雪蓉的無能。
而這些事,已經讓沈景川對她失了耐心!
秦雪蓉紅了眼睛,跪在地上:“老爺,這些年我小心謹慎,從無半點差錯,可這幾個月來,咱們府上出了多少事,難道您從不覺得蹊蹺?”
沈景川皺著眉頭,沒做聲,似是認真思量著她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