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看了眼秦老夫人的方向,只一個眼神,當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琢磨片刻,一咬牙,為著自己的兒子,當下沉聲道:“是老奴辜負了夫人的信任!老奴該死!”
秦雪蓉雙目泛紅,只是她到底也是聰明人。
已然從方才秦桂瓊和秦老夫人的話里聽明白了深意,是以一雙眼死死盯著王嬤嬤。
她不能就這么敗了,這罪名若是被扣在自己頭上,自己再想翻身便難了。
眼下這么多雙眼睛盯著,端看王嬤嬤如何說話了。
王嬤嬤被那目光看的發怵,因為多年跟在秦雪蓉身邊,幾乎一個眼神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收回視線,跪在地上,心一橫,沉聲道:“老奴兒子前些日子得了重病,奴才…奴才這才想著挪用一下庫房里的首飾……”
“你好大的膽子!”沈老夫人怒不可遏,那張還算和煦的面龐,此刻都顯出幾分厲色。
原本兒子省心,后宅和睦,這些年沈老夫人修身養性,潛心禮佛,已經很少會動這么大的火氣。
可最近這沈府實在是不甚太平,事情頻發,如今更是在自己的壽宴上,屢次讓她顏面盡失。
饒是再好的脾氣,如今也要被逼出幾分火氣。
王嬤嬤被嚇的不輕,渾身哆嗦著猛的將頭磕在地上:“老夫人饒命!奴才當時實在是沒有辦法,只是想著先暫時借用,待日后再把東西贖回來……”
聽著這話,秦老夫人的臉色沉了沉。
這借口實在是太拙劣了,漏洞百出,眼下清遠侯府的人在這便是打算深究。
可這借口,根本就經不起深究。
蠢貨!
果然,下一秒,便聽趙老夫人緩緩道:“你與沈夫人多年主仆,情深義重自不必多說,遇見難處本該問主子開口,料想沈夫人仁善,不會坐視不理?!?
“可如今你借口兒子病重,便動了私心,實在難以取信于人。我倒想問問,你兒子得的是何病癥?這些珠寶頭面,每一件都價值不菲,若你僅為治病,一只金簪足以,何至于出手這么多東西……”
王嬤嬤本就又驚又怕,眼下被當眾戳穿,神色多了些慌亂。
秦老夫人沉著臉,盯著她怒聲道:“還不如實招來!”
王嬤嬤思緒混亂,被厲聲責問之下,下意識道:“是老奴那不爭氣的兒子賭輸了銀子!”
話落,王嬤嬤臉上涕淚橫流,眼淚一滴接著一滴往下掉。
大抵是覺得這個借口更能讓人信服,畢竟那么大數額的銀子,平常花銷根本用不上,只有賭輸了最為可能。
“老奴那不爭氣的兒子不知怎么迷上了賭博,許是被人做了局,輸了上千兩的銀子!老奴知道夫人對我情深義重,可這筆銀子不是小數目!對方揚言若是還不上銀子便要剁了我兒一只手,情急之下,奴才這才…這才……”
王嬤嬤到底是成了精一樣的老嬤嬤,話匣子打開,這謊話便越編越順,尤其是沈靜麟今日出事,便是因著賭輸了銀子。
王嬤嬤只覺得,再沒有比這更好的借口。
“既如此,那敢問嬤嬤拿了哪些頭面首飾?自何處賣出?又一共賣了多少兩銀子!”趙老夫人不急不緩的開口。
王嬤嬤微垂著頭,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
片刻后,她便再度道:“那日賭場的人找上門來,奴才實在拿不出那些錢,可誰知那些人早就打探到奴才掌管著前夫人嫁妝庫房的鑰匙,直讓奴才拿些首飾頭面交到他們手里,如此便算是抵了債務。”
沈景川瞇起眼,冷聲道:“照你所說,那些人很清楚你手里掌管著德容的嫁妝?”
王嬤嬤不敢抬頭,只低著頭道:“老奴也不是十分確定,只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