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撕開自己的袖袍,從一處夾層中抽出一張絲帛,上邊密密麻麻寫著字,他把那卷絲帛遞給董昭,董昭疑惑道:“這是?”
“這是《太乙經》,是我畢生所練的最高武學,也是我鐘離觀的鎮觀武學……”
彭漸繼續道:“文山不善,諸川不禮,夷洲太戾,玉真太傲,其余弟子良莠不齊,皆難有成,唯有你,稟性純良……可承我之武功……”
董昭道:“可我,連丹田都沒有啊……”
彭漸道:“無妨,你以后會知曉的……”然后他撕下道袍一角,咬破手指,忽然渾身顫抖起來,然后直接往地上撲,董昭一把扶住他,只見他異常吃力的一手沾血,一手抓布,指尖顫抖,寫道:掌教玉真,不得逐。逐之后畫了一橫,只是那個字沒寫完,彭漸手一撒,沒了氣……
”師祖!師祖!“董昭大聲呼喚,用力的搖晃著彭漸的身體,可彭漸終究是不再動了。一代武學宗師,罕世高手,就此隕落,時年七十六歲。
董昭擦著淚,手里拿著《太乙經》,望向高高在上的山門,心中思索,師祖死在半山,自己若就此離去,縱無人知曉,自己也當愧疚一輩子,帶著師祖的遺體上山,還不知周文山會拿他怎么樣,這《太乙經》過于重要,帶身上不安全,他想了想,便在石階外的一顆小樹下挖了個坑,用油布包著,埋下《太乙經》,上邊壓著幾塊石頭,做個記號。然后他把彭漸遺書塞進懷里,重新背起彭漸,一手抓著彭漸的寶劍,一手拿著拂塵,望著夜色中黑壓壓的青蓮山,堅定的走了上去。
無論如何,師祖必須落葉歸根,遺蛻歸觀里。
當董昭背著彭漸的尸身上了鐘離觀的觀星坪時,立馬被道士們團團的圍了起來,見了董昭,有人指責,謾罵,見了彭漸的尸身,有人憤怒,悲慟。
三個穿著赭色道袍的長須道士,開口道:“怎么回事?”
此人正是周文山,后邊兩個一個高一個矮,分別是傅諸川,簡夷洲。
三人一把撥開人群,看見了死去的彭漸,一個個大聲呼喊,淚水奪目而出。
“師傅!師傅!師傅!”
為首的周文山激動至極,涕泗橫流,到底是有真情實感的,隨著他的哭喊,很多弟子也跪下來哭喊著。
良久后,周文山轉頭看向董昭,那雙三角眼一瞪,問道:“師傅怎么死的?”
董昭道:“我與師祖在小孤嶺相遇,一起上山的時候,師祖壽元耗盡。”
周文山彎腰,眼中有淚,輕輕抓住彭漸的手,手尚溫,確實是才死去不久,臉上也無異樣,雙眼是閉著的,非常安詳。他絲毫看不出什么來,但他眼光瞟到彭漸左邊袖口,看到那撕裂開的絲絡,心中疑心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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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頭,眼中不善,道:“師傅武功蓋世,怎么會突然羽化?”
董昭道:“我也不知,我傍晚才遇上的師祖。”
周文山一把揪住董昭的衣襟,咬牙道:“不知?你騙鬼呢?”
董昭吼道:“我沒騙你!我遇見師祖到現在,不超過兩個時辰,你要我如何說?”
“你要我如何信?”周文山也喝道。
簡夷洲道:“你下山一個多月,山下這般大災,你是怎么活下來的?還有,你身上這身新衣服,可不太合你身啊。”
董昭看向簡夷洲,心道這家伙也不是善茬,他并不打算說出與伊寧相遇的事,于是說道:“照你的意思,我現在該是個死人了是吧?”
簡夷洲道:“小子,說話不要太沖,逐你下山是你犯下大錯,至于你死不死,那跟我們毫無關系。”
“毫無關系?好!”董昭起身:“師祖遺體我也送到了,這個地方我也不會留戀什么,我也不是你們鐘離觀的人了,告辭,后會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