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水暖時節。
懷英推著秋行風在池塘邊的石子路上走著,迎著朝陽,吹著暖風,卻嘆著氣,愁眉不展。
秋行風很開心,像個孩子一般這看看那看看,走到小河邊的小拱橋上,兩人看見了正在河里摸魚的董昭。
“嘩!”
董昭鉆出水面,手里提著一條幾斤重的大魚出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有些開心的晃了一晃。
“魚,魚魚!”秋行風望著董昭手里撲騰的大魚,興奮的大喊大叫,董昭抬頭,看見了笑的跟孩子一樣的秋行風,他心一沉,風叔不能一輩子都這樣啊,看來是時候要出門了。
董昭光著膀子上了河岸,穿上衣服,提著魚,帶著兩人回了家。
三個丫鬟看見魚也是很高興,他們老爺一點架子都沒有,還經常帶好吃的回來,而且吃飯都是跟他們坐一桌的,天底下哪有這樣的老爺?
蕭紅興奮的接過魚,跑進廚房去了。
董昭坐在門外涼亭里,整理好衣服,這時兩個矮子跑回來了,他們也是出去找好東西了,莫問路提了只兔子,孫不歸又采了一筐拇指粗的筍子。看著這些野味,董昭感慨,不能一直這么吃野味啊,自己家總得有些田才好,不然如何安定下來?
董昭正望著池塘思考的時候,忽然大道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他轉頭,發現來了四五十人,前面十來個漢子穿著赭色布衣,帶著同色帽子,拿著尖刀,走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中間八個小廝抬著一頂轎子,轎子極其奢華,而轎子旁邊有個拿劍的高瘦漢子,步履沉穩,一看就是練家子。而轎子后邊,還跟著二十來個相對瘦弱的漢子,皆一身皂衣,拿著棍棒。
這幫人自大道之上轉來,直接就往他家院里走來。
董昭眉毛一挑,對懷英道:“把風叔送進家里,拿我刀來!”
懷英點頭,推著秋行風急速進了宅門。董昭拔步而出,站在了自家門外,冷冷的盯著這幫人。
“姓董的給老子滾出來!”那群赭衣漢子里頭一個個頭最大的提著尖刀喊道。
“你們是什么人?”董昭沉聲問道。
那漢子嘴巴一咧:“你就是什么南巖大俠董昭是不是?真是大言不慚,你也配?你知道你干了什么事嗎?”
董昭看著那頂放下的轎子,而那轎子里的人卻沒走出來,他冷冷道:“你一個奴才,就不要在這里當狗吠了,叫你家主子來答話!”
“狂妄,你知道老子是誰嗎?敢這么跟老子講話!”那漢子臉上肌肉一抖,兇神惡煞道。
“我管你是誰!想打架就上來!”董昭順勢勾了勾手,那手勢,分明就是在逗狗一般。
那漢子勃然大怒,提起尖刀,拔步一沖,一刀朝董昭狠狠劈下!董昭不慌不忙,伸出左手,兩指一夾,將那劈來的尖刀穩穩夾住,那漢子一拔,拔不動分毫,董昭兩指一錯!
“乒!”
那把尖刀直接斷成了兩截,那漢子傻了,還未反應過來,董昭一腳踢出,踢在他胸口,直接給他踢出兩丈遠,砸進了人堆里,砸倒一片。
那群赭衣家丁被嚇的往后一退。
“養的狗被打了,當主子的還不出來嗎?”董昭拍拍手,看向了那轎子。
轎簾被掀開,走出一個體態肥胖的中年人,那人肥頭大耳,身材更是渾圓如柱,出轎抬頭時,露出一雙瞇瞇眼,一張厚嘴唇,此人一看,便知道是個富貴模樣,不是地主就是員外。
那肥胖的中年人在兩個小廝的攙扶之下走出轎子,直起身,望著董昭,一捋長須,用渾厚的聲音說道:“我姓朱,乃是南巖鎮的朱員外。”
“看出來了。”董昭笑了笑,原來這就是那朱家的主人嗎。
“哦,想不到你還有些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