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那桐柏道人才躍到最高處時,忽然一張臉上慌亂起,兩只手臂驚惶搖,朝著董昭大喊道:“少俠救命啊!”
董昭一臉黑線,你武功這么高還找我喊救命……你不會武功你跳那么高干嘛?
想是這么想,可身子還是一縱過去,一把自空中抱住那桐柏道人,滾到了溪流的另一邊草科里。兩人滾著滾著,桐柏道人破鞋掉落,足袋被荊棘掛爛,一只臭腳直接伸到了董昭鼻子前……
董昭一吸氣,直接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少俠!少俠!你怎么了少俠?”一身濕漉漉的桐柏道人站起身后搖晃著董昭,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么事……
董昭醒過來已是午時,他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溪邊草科上,正午的陽光正照著他的臉,他不由抬手遮了下日頭,緩緩坐了起來。
坐起來的他,看見了桐柏道人,那家伙正坐在溪邊一塊平石上,雙腳放進溪水里泡呢。他轉眼看向自己身邊,有一堆野果,紅彤彤的萢子,青翠欲滴的李子,還有帶著斑點紅的山桃。
“道長……我怎么睡過去了?”董昭發問道。
“啊,少俠你可能太累了吧。”桐柏道人仍然在那里泡著腳,似乎在想些什么。
董昭抓起一個萢子,往嘴里一扔,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于是問了出來:“道長,鄢聰說他沒見過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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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聰……鄢聰……”桐柏道人喃喃念著,似乎思緒已經走向了遠方。
董昭心道:這道長莫非是失憶了不成?他原本到底姓甚名誰呢?
董昭吃了些野果后,盤坐在一旁,練起了太乙經。他已經摸透了太乙經的入門之法,也就是太乙心經,但對其門內的高深武功卻仍然一知半解。
像太乙劍法,他也不太熟,畢竟如今用慣了左手。而撥云手,他對徐經使過一次,效果還不如青鸞爪。而后邊的無上天尊印,太乙羅霄功,以及汪澄使出的護體神功,大羅仙體,他都沒摸到門路。
《太乙經》確實博大精深,堪稱道門第一絕學,可是沒有了彭漸汪澄的引導,他進步緩慢,只能一步一步的摸索著,也不知道何時能練成。
他沉下心來,一遍又一遍運起真氣,洗滌著筋脈,默念著太乙心經的經文,反復鉆研,可始終沒多大提升。
正當他靜心打坐的時候,桐柏道人居然出了聲:“你這太乙經練錯了。”
“嗯?錯了?”董昭猛然睜開眼,看著桐柏道人。
桐柏道人正蹲在他面前,赤著一雙腳看著他,雪白的頭發披在肩頭,眼神中帶著迷茫。
“道門之學精髓在其意境而不在其心法,你這心法練一百遍一千遍也是沒用的。”桐柏道人說出了這么一句話來。
“意境?”董昭不太理解。
“對,你們鐘離觀的武學,是照著你們信奉的那位仙人來的,也就是所謂的太乙金仙羅真人。所以你若要學會這太乙經的精要精髓,首先得把自己當成羅真人,他如何走路,如何出手,如何修行,如何處事,都要去體會,而不是一昧的打坐修行。打坐是沒有多大意義的,武學未必是打坐頓悟的,更多的是走在路上,看在眼里,體會在心中,感悟出來的。”
桐柏道人說出了這一番深刻的話語來。
董昭聽完大悟,原來如此!
師祖彭漸走路便是一派仙風道骨,不緊不慢,大方得體,舉手投足之間,盡顯仙人風采。而鐘離觀的武學,無不充滿仙風神意!撥云手,轉手之間可撥云;天尊印,掌印出而群魔伏;大羅仙體,仙氣附體,外邪難侵!
是了,我既是道,道既是我!
這便是《太乙經》開頭的第一句經文!
董昭受了桐柏道人的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