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剛剛蒙蒙亮。
曹家洼大隊里的人,一醒來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香味。
這香味還有些特殊,跟牛肉不太一樣,香得厲害。
眾人紛紛走出屋,好奇地嗅著。
“這味道哪傳來的?”
“好像是東邊傳過來的。”
“咦?不會是曹朝陽家吧?我昨下午聽賈大媽的閨女說,那朝陽要用牛骨頭熬牛油呢。”
“熬牛油?”
“嘿,你還別說,這香味還真像是油香,咱過去瞧瞧?”
……
曹家。
此時曹朝陽和徐二流子還在睡著。
兩人昨兒守了半夜,也都沒睡安穩,直到快到天亮了,這才熟睡。
又過了大半晌,曹朝陽揉著眼睛,醒了過來。
打了個哈欠,見徐二流子睡在炕尾,他蹬了這人一腳,將徐二流子叫醒了。
“徐二,后半夜你什么時候睡的?大鍋里煮的怎么樣了?”
“應該差不多了吧。”
徐二流子揉著發紅的眼睛,跟著曹朝陽走到了灶臺前。
灶臺里的火,早就已經滅了。
他抬頭看向大鍋里,只見上邊凝固著一層白色的膏狀東西。
“這……這是……這是牛油?!”
徐二流子揉了揉眼睛,激動的走上前。
伸出指頭,他小心捻一點白色膏物,塞進嘴里,隨即他怔在了原地。
香!實在太香了!
這真的是牛油!他們真的從牛骨頭里,熬出了滿鍋的牛油!
“朝陽,咱……咱熬成了,熬成了,這么多的牛油,哎呦,賺了,真是賺大了啊。”
徐二流子激動的臉上一片漲紅。
不是身處這個年代的人,很難想象對油的渴望。
這么說吧,油比肉、比糧食都要珍貴得多。
“你不吃虧吧?”
曹朝陽好笑的看著他。
“不吃虧,一點都不吃虧,朝陽,你就是這個。”
徐二流子伸出了大拇指,佩服得不行。
他雙手搓著,突然想到了什么,“朝陽,要不咱倆人搭伙過日子吧,反正咱倆都是光棍,一起搭伙過日子……”
“噫!”
“你可別說了,誰要跟你搭伙過日子啊?我可是要娶媳婦的人。”
曹朝陽心中升起一股惡寒。
他扒拉開徐二流子,接著走到灶臺前。
拿起一根筷子,他輕輕插進凝固的牛油表面,發現熬出的牛油不算太多,只有一指多點的厚度。
“牛還是太瘦了啊,也沒多少脂肪。”
“朝陽,夠了,夠了,這些牛油足夠咱倆吃到年底的了。”
“還得具體看看有多少。”
曹朝陽拿過一個搪瓷小盆,接著用勺子,小心的刮起鍋里表面的牛油。
旁邊,徐二流子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的看著。
“朝陽哥?朝陽哥?你的牛油熬成了沒有?”
院外,又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沒一會的工夫,就見一道青春靚麗的身影,跑了進來。
賈云秀擠開徐二流子,好奇的湊在了鍋前。
“俺的媽呀,這么多的牛油呀。”
“朝陽哥,俺就知道你行,一副牛骨架熬出了這么多的牛油,他們還說你傻呢,這下俺可要看看誰傻了!”
賈云秀雙眼亮晶晶的,真心為曹朝陽高興。
“朝陽哥,這牛油香不香呀?”
“張嘴。”
曹朝陽用筷子夾起一點牛油,笑著塞進了她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