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曹朝陽嘴里哼著小曲,愉悅的往家走。
忙了一整天,他的羊角梳,完成了大半,再細(xì)細(xì)打磨,就可以送人了。
剛到胡同口,他迎面就撞見了幾個(gè)社員。
“朝陽,你厲害啊。”
“是啊,朝陽,咱曹家洼我瞧見了,就屬你娃有出息,再過幾年,你可就是城里人了,可得好好哄好人家。”
“啊?富貴叔、大勇叔,你們說什么呢?”
曹朝陽聽得一臉懵。
“哎呦,朝陽,你可別跟我裝糊涂,人家都送你這么多東西了,以后回城指定帶著你。”
“就是,我可打聽了,那女娃是北京人,你要是跟著她回去了,以后可就一樣是北京人了,你們老曹家算是祖墳冒青煙了。”
兩個(gè)社員伸著大拇指,滿臉羨慕。
這還沒結(jié)婚呢,那個(gè)女知青就往曹朝陽家里,送了這么多好東西,他可算是攀上好人家了,可得抓住機(jī)會。
曹朝陽:“……”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兩人是把他當(dāng)成小白臉了啊。
事情哪有這么簡單?
自己沒本事,光想著上門,以后就等著受苦吧。
更別說朱琳是未來的女兒國國王了,自己不優(yōu)秀可不成。
經(jīng)過賈云芳和玉芬嫂子的兩段感情,他算是明白了,這人自己個(gè)必須立住,不然可緊等著被拋棄吧。
當(dāng)然,他心里朱琳可不是這樣的人。
隨口打了個(gè)哈哈,他趕緊走了。
往回走的路上,曹朝陽又遇到了幾次社員,全都是跟他打聽朱琳的事,他全都隨口應(yīng)付了過去。
到了家門口,他只見徐二流子和賈云秀,正站在院門前等著自己呢。
“朝陽哥,你可回來了。”
賈云秀立馬跑到他身前,仰頭帶著哭音問道:“朝陽哥,你快跟俺說說,你跟那朱琳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就那回事唄。”
曹朝陽撓了撓頭,還有些尷尬。
“朝陽哥,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朝陽哥,你是不是要跟著她回北京?俺……俺再也見不著你了。”
賈云秀雙眼霧蒙蒙的,都快哭了。
“你這小丫頭,成天想什么呢?去北京哪有那么簡單?”
曹朝陽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無奈的搖了搖頭。
別說他了,就是朱琳想立馬回城,都沒那么簡單。
賈云秀這次沒有打掉他的手,只是心里更難受了。
“好了好了,快進(jìn)來再說吧。”
曹朝陽打開鎖,叫著兩人進(jìn)了院。
搬出屋里的壇子,他招呼著徐二流子,幫忙過濾了一下,將發(fā)酵后的葡萄皮撿了出去。
旁邊,賈云秀攥著小辮子,整個(gè)人還哭喪著臉。
朝陽哥暫時(shí)不會去北京,她挺高興,可朝陽哥跟那女知青的事,都是真的。
自己好不容易從姐手里等到朝陽哥,這又讓別人搶走了,她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呢?
“云秀,過來嘗嘗我釀的葡萄酒。”
曹朝陽拿著搪瓷缸子,給兩人倒了一杯。
想著上午的事,他又看向徐二流子,問道:“徐二,我早上跟你說的事,你辦了沒有?”
“放心吧,都散出去了,現(xiàn)在那張寶成和張虎山,肯定也都知道了。”
徐二流子拍著胸脯,肯定的說道。
他拿起杯子,咂摸了一口葡萄酒,突然眼睛一亮。
這味道還挺好喝,他忍不住仰頭干了,接著拿起搪瓷缸子,又倒了一杯。
“那就成。”
曹朝陽聽著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