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殿下進入西域的第一站,便是高昌。
雖然楚王殿下只是帶了六萬大軍,可人人皆是一人三騎,輜重糧草,那是足足準備兩個月的分量。
所以當他率領(lǐng)大軍來到高昌城外時,那聲勢……怎么說呢,不比當年頡利率領(lǐng)十余萬大軍南下,在渭水河邊集結(jié)時,旌旗連天的盛大場面差多少。
當然,我們楚王殿下的蠻橫程度,那是遠超頡利可汗了。
這一點,從早早便出城迎接的高昌國王父子便能看得出來。
李寬見狀,瞄了一眼高昌城頭的弓弩手,隨后淡淡一笑,帶著姜盛、蘇定方、契苾何力、以及執(zhí)失思力上前與其會面。
至于李靖等諸位老將,個個沉默不言,只是望著眼前的高昌時,難掩征伐的欲望。
而此時在城門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高昌國王麴文泰也沒想到,兩年前他才送走一位西行取經(jīng)的大唐僧人,兩年后,僅僅一戰(zhàn)便強勢崛起的大唐,竟會有一日,數(shù)萬大軍親臨此地,這讓他難免有些誠惶誠恐。
畢竟自己的高昌國,軍隊加起來才三四千人,而對方足足數(shù)萬……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支軍隊的統(tǒng)帥——去年那位大唐楚王給他的那封與其說是國書,實則更像戰(zhàn)書的信函,其通篇都都是要和他的阿娜“甜蜜互動”的“三字經(jīng)”,曾經(jīng)讓又急又怒的麴文泰恨不得對方死在草原才好。
只可惜,此事終究未能讓他如愿,并且在這位橫推了整個東突厥的大唐楚王君臨高昌時,剛剛再次收到“李二陛下親筆國書”的麴文泰,甚至都只是粗略的掃了一眼,在看過國書上面熟悉的遣詞造句,明白那依舊是楚王的手筆后,他甚至都還來不及憤怒,就不得不親自帶著兒子麹智盛早早出城迎接,以示恭順。
“你,就是勾結(jié)逆賊莫賀咄,謀殺了我大唐最忠實的盟友——西突厥的雄主,統(tǒng)葉護可汗的高昌國王麴文泰?”楚王殿下一上來,就給足了麴文泰身死國滅的壓迫感。
"楚王殿下!"麴文泰幾乎是一個前撲式的滑跪,生生跪倒在李寬的馬前:“小王怎敢做出這樣大逆不道之舉呢?!”
“……”跟著楚王殿下來到城下的契苾何力和執(zhí)失思力二人聞言對望一眼,各自眼中皆是不勝唏噓:曾幾何時,便是他們的大汗親來,也不可能一句話就讓高昌國王直接放下尊嚴,跪地乞活的。
“哎呀,麴文泰,你這怎么能算大逆不道呢?”楚王殿下聞言當即善解人意的為其解釋道。
“小王謝殿下體諒……”麴文泰見對方如此好說話,他剛想站起身繼續(xù)說些什么,結(jié)果那人的下一句卻讓他如醉冰窟。
“你只不過是覺得大唐軟弱可欺罷了!”李寬說這話時,眼神死死盯著面前這個紅脖子的胖國王:“我們中原有句古話,叫做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可是你,我的朋友,為什么你會覺得莫賀咄那個笨蛋,在殺了自己的侄子統(tǒng)葉護可汗后,便可以擔當西突厥的下一任可汗,而大唐對此,卻視而不見呢?”(注1)
“殿下……”麴文泰覺得自己被繞進去了,他怔愣了半晌,才呢喃開口道:“此事與我等無關(guān)啊……”
“與爾等無關(guān)?”李寬忽然笑了笑:“西突厥在統(tǒng)葉護可汗的治下時,你們西域諸國國王,皆為頡利發(fā)(突厥官名),需要定時向其上繳賦稅,按咱們中原的說法,那就是爾等皆為西域諸侯王,怎的,如今統(tǒng)葉護身死,你們這些諸侯王就這么無動于衷? ”(注2)
“……”麴文泰要不是礙于對方實在是他惹不起的存在,他高低要回敬這位一句:那不然呢?
你當我愿意放著好好的國王頭銜不要,去給人家西突厥的可汗當官?還頡利發(fā)……這玩意兒在突厥大汗下面,都屬于第三等官名!
“行了,起身吧?!北緛砝顚捯仓淮蛩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