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開口道:“常何原本……”
“竇叔兒,您可別說他也是我的家臣。”楚王殿下聞言冷笑一聲:“本王從小到大挨的打,有一小半都是因為他!”
“殿下,常何自然不會是我們的人。”竇師綸聞言笑了笑,隨后道:“臣的意思是,常何原本是陛下安插在李建成身邊的人,在平陽昭公主去世后,陛下才最終下定決心要與太子不死不休。武德七年,也就是在平陽昭公主死后的第二年,常何被陛下調(diào)進長安,賜給他寶刀和黃金,讓他成為了玄武門的守將,至于后面的事情,我們都知道,所以臣也就不再贅述……”(注1)
“竇叔,我現(xiàn)在是一點兒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此時的李寬,在自己最信任的家臣面前,終于卸下了心防:“您的意思我明白,你想通過常何的事情告訴我,從我爹在姑姑死后第二年便開始出手布局,謀劃玄武門的舉動來看,他應(yīng)該沒有參與謀害我姑姑……
可……可萬一他是……”楚王殿下沒有繼續(xù)再說下去,但是他相信竇叔已經(jīng)聽懂了他的意思。
“殿下,您這是自己鉆了牛角尖了。”竇師綸看著眼中流露出痛苦神色的楚王殿下,神情溫和的勸解道:“陛下的確是足智多謀,可按照陛下以往的行事作風來看,他斷然不會是李元吉那樣的陰險小人。再說了,李建成李元吉早就與陛下對立,平陽昭公主又是站在陛下這邊,臣實在在想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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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師綸話說到這里,突然停了下來。
壞了……
楚王殿下……到底是自己猜出來了。
如果李二陛下是為了得到老夫人的支持,在得知平陽昭公主有可能遇刺的消息,選擇隱忍不發(fā),等李元吉和李建成在大功告成的同時,也意味著他們二人自韜死地……
一念至此,竇師綸的心中驀然一痛。
“殿下,當年事,真的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陛下他是提前知曉了此事。”
“沒有證據(jù),便是最好的證據(jù)!”
“殿下,你們畢竟是父子……”竇師綸看著面露決絕之色的楚王殿下,只覺得這一個搞不好,大唐就得變了天。
“我是我祖母養(yǎng)大的。”少年的聲音帶著陣陣嘶啞:“沒有祖母當年的撫育之恩,焉能有我之今日?”
“殿下,臣能不能說兩句?”——不知何時起,王玄策帶著張鎮(zhèn)玄去而復返,出現(xiàn)在了大堂外。
“你說。”楚王殿下說話時努力眨著眼睛,試圖掩去眼角的淚光。
“陛下如果真的覺得對平陽昭公主有所虧欠,那按道理來講,他會對自己的外甥——柴哲威柴令武兩位公子格外的好,可是殿下您覺得,事情是這樣嗎?”王玄策此言一出,頓時全場皆寂。
嗯……雖然這的確是一個前所未有的角度。
但是……好像真的是這么個道理啊……
楚王殿下在聽完王玄策這番話后,腦子里首先想到的,就是當初他連同柴令武將老爹養(yǎng)在御花園里的那幾株珍惜蘭花用尿給澆死后,哥倆被這昏君拎著束帶從太極殿追打到甘露殿找長孫皇后求援的場景……
“殿下,還有呢。”王玄策見楚王殿下臉上慢慢有了釋懷的神色,他突然低聲道:“當年老夫人留下李忠文那四人的用意,本來是為了化解你們父子之間的矛盾的,可如今您卻想著將矛盾愈演愈烈,您這是不是違背了老夫人的初衷?
更何況……您是不是應(yīng)該仔細想想,陛下之所以聯(lián)合柴公出手,說到底,他是不想讓您失了人心——如果陛下心中真的有鬼,他會這么做么?
要知道,以您如今的勢力,一旦發(fā)作起來……那當真是頃刻間就要天翻地覆,可可陛下他卻依然選擇相信您。
說到底,陛下在您面前,他始終都將父親的身份擺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