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脾氣似乎來得很突然,慕柳只能俯身柔聲輕哄著,又小心地抱她翻了個身,卻她翻身過后對上了一雙通紅的眼睛,一時間慕柳有些心急,忙問她怎么了?
池秋影很難過,滿腹的不安無法言說,不敢泄露出自己的情緒,聽到問話后就緊緊抓住慕柳的手說好困,想睡覺。
說著眼淚就溢出了眼眶,她轉頭貼著慕柳的手臂,哽咽著又說:“姐姐……我……困……”
看起來正是在為暫時睡不了覺而難過。
有時候睡覺之前太困或者是沒睡到自然醒就被慕柳叫起來時,池秋影也會有一點點不開心,和鬧覺的表現是一樣的。
但像現在這樣的情緒激動,這并不正常,此時的慕柳心中焦急,只是絲毫沒有表露出來,依然耐心又溫柔地哄著鬧脾氣的人。
池秋影伸出雙手緊緊摟住慕柳的脖子,跪坐起來半趴在慕柳身上,臉貼著慕柳的肩,眼淚也滴落在慕柳肩上。
溫熱的眼淚與肌膚相貼,燙得慕柳渾身一顫。心中的酸澀涌入眼眶,使得她雙眼犯熱,又被這熱意哽疼了喉嚨,疼得她眼中閃過水光。
慕柳用力眨了眨眼睛,一只手掌輕撫池秋影的后腦,另一只手輕輕拍著池秋影后背,轉過臉蹭著池秋影的臉,聲音中的溫柔還是沒有變化。
心緒紛雜的池秋影也不敢多哭,慢慢止住了抽泣聲,眼中還含著熱淚,偏頭看了看眼前的人,把臉靠得更近了一些,又慢慢收緊雙臂,讓兩張臉緊緊相貼,閉上眼睛顫著嘴唇貼在慕柳唇角。
這動作仿佛只是在向姐姐撒嬌。
慕柳的心中除了心疼和擔憂,再沒有任何別的情感。
隱藏于其中的這一個膽怯的吻,慕柳也毫無所覺。
見池秋影情緒好一些了,慕柳又輕聲哄她,想讓她先吃藥。
池秋影沒說話,點了點頭,松開手往旁邊坐了一些,靠在床頭看慕柳下床去拿藥。
吃藥時她非要一粒一粒咽下去,讓慕柳拿著藥一粒一粒的喂她,最后的藥劑也是小口小口抿著喝下去的。吃完藥之后慕柳要去打熱水幫她洗臉,她也鬧著要一起去。
洗了臉回到床上又要讓慕柳陪她一起睡覺,不讓慕柳做做別的事情,于是慕柳脫了衣服也躺進了被窩。
恐慌不安的情緒驅使著她做出一些任性的行為,以此來證明自己在姐姐心中的重要性,見姐姐事事順著自己,池秋影內心就安定了一些。隨后困意席卷而來,她在被窩中抱著姐姐的手臂放在自己身上,又屈膝輕輕碰了碰姐姐的腿。
慕柳自然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于是調整了自己的動作,一側的手腳并用壓住了池秋影,又伸長脖子在池秋影額頭上親了親,池秋影半睜著的眼睛就閉上了。
一秒入睡。
聽著平穩有規律的呼吸聲,半壓著池秋影的慕柳心神微松,就這樣靜靜躺著等池秋影睡醒。
一直等到晚飯時間,一個午覺睡完一下午的人終于醒了。
池秋影一醒來就睜眼對著慕柳發呆,慕柳還保持著她入睡前的姿勢,見她呆愣的模樣,就出聲問道:“怎么了小乖乖?”
沒得到回應,慕柳輕輕拍了拍池秋影,又問。
這回池秋影有所反應了,她說:“姐姐,我夢到我被上午那只魚吃了,只剩一身白骨,就……就一具骨頭架子了,那只魚還變大了壓在我骨頭上,差點把我壓死……”
她在夢里覺得被那條魚壓得喘不過來氣很難受,醒來發現壓在自己身上的是自己的姐姐,不是魚,所以她就有些愣。
然后又說她覺得很奇怪,她都變成骨頭架了居然還沒死?那她和魚,到底誰是妖怪?
慕柳聞言趕緊移開了壓在她妹妹身上的手腳,起身拿起放在旁邊的睡衣穿上,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