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您看是不是……”
河州郡郡守向英堆起一張諂媚的老臉,擠出難看至極的笑容。
“向郡守,我也很為難啊。”方即墨搖搖頭,“你看,這些人雖然是山賊,但也都是我寧國的子民。
上面的判決沒有下來之前,我總不能濫用私刑,將他們都殺了,你說是吧?”
“啊對對對,這是當然的。”向英連連點頭,“可是方先生,方太子師,我河州實在是沒那么大地方關押這些山賊啊。
而且兩千多號人,白吃白喝,少則大半年,長則一年多,我們也撐不住啊。
您知道的,現在是戰時,我河州許多物資都要往前線送,現在實在無力羈押這批山賊,您看,您是不是……”
“向郡守,我知道你有難處,可我們誰不是呢?”
方即墨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向英的肩膀。
“你看我,我手下幾千上萬的弟兄,還不是一樣要吃要喝要錢?
我這里都快揭不開鍋了,我也沒向您開口要,對不對?
我體諒你,你也體諒我,咱們互相諒解,你說是不是?
你放心,等云京的判決下來,我立刻把這些山賊處理了,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該充軍的充軍。”
向英的臉皮直抽抽。
好家伙,原來擱這兒等著我呢?
我說你小子怎么不辭辛苦,將這兩千多號人押回來,不就是要錢嗎?
“方先生,你這是說什么話,您和您的弟兄們救了我河州,您的事兒,當然就是我的事兒。”
向英表現得非常上道。
“雖然官家的東西不能動,但是我向家,私人贊助您一點兒,還是可以的。”
說罷,向英上前一步,伸出手給方即墨比了一個數。
方即墨瞟眼一看,這個數目,夠他手下一個月的用度了。
向英臉上沒什么表情,但心里卻在滴血。
這筆錢的數目也不算小,但比起關押兩千多號山賊大半年的消耗,卻還是省了不少。
哎,沒辦法,這廝忒無恥,不出點血,根本打發不了。
就當是花錢送瘟神了。
“哎呀呀,這怎么好意思?!”方即墨笑呵呵道。
“誒,方先生,這話說得,就見外了。”向英義正言辭,“大家自己人,您說是吧。”
“呵呵,當然,當然!”方即墨笑道,“既然向郡守也有困難,那我就想想辦法,把這群山賊,押到山嵐郡去?”
“呵呵,這是個好主意,山嵐郡可是大城,他們那里一定關的下。”
向英見自己甩鍋成功,頓時喜上眉梢。
至于山嵐郡接不接得住這口鍋,關他屁事。
從郡守處出來,方即墨心情大好。
山嵐郡和南川郡家大業大,比河州郡有錢得多,要養活這兩千號賊匪,問題不大。
要不是如今正值戰時,河州壓力很大,也并不是吃不下這兩千號人。
同樣的招式,在山嵐郡和南川郡身上,恐怕不會奏效,他要另想辦法
方即墨讓景逸和王之奇各自押送了一千多號人,分別送往山嵐和南川,就算兩家問起來,也說得過去。
看著兩千多號人出了河州,向英懸著的心總算是吞進了肚子里。
第二天,他承諾給方即墨的贊助,便送到了公子昭的手上。
公子昭收到錢,喜笑顏開,連連夸贊方即墨有辦法,竟然能讓老士族心甘情愿的掏錢。
方即墨只是笑了笑,這才到哪兒哪兒,他還要整一把大的。
回到自己的府邸,下人來報,王輕侯來了。
“請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