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音鈴聲響起的時候,桌前的季靜嚇了一跳。
她在吃火鍋的時候,就覺得吳宇恒那條信息發的怪怪,看起來好像很低落。
她忍不住猜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所以回家換好衣服后,就先給他發了條信息詢問。
畢竟認識這么久,她還是第一次在吳宇恒身上感覺到“低落”這種情緒,雖然有搞錯的可能,但萬一是真的,那他多半是遇到了什么連他都不能解決的“大事件”!
季靜有些擔心,本來只是想問問他睡沒睡,沒想到他居然這么快就回撥過來了,她打字的手指還沒離開鍵盤呢!
于是,季靜先去跟李君蘭交代她要打電話,讓她媽先別進她房間,又關上了房間門,再次蹲到主機旁的路由器旁邊,按了接聽鍵。
“喂?老吳?”她問。
“嗯,我還沒睡。”吳宇恒回。
吳宇恒的聲音比她想象中還要沒精神,甚至透著點鼻音,季靜知道,自己的擔心沒錯,他果然是遇到什么事了。
吳宇恒這個人雖然沉默寡言,就算是發信息也話不多,但是“沉默寡言”和“沉默寡言”之間也還是有區別的,比如今晚這種,就屬于有不開心的事悶在心里,整個人悶上加悶,屬于是大木頭上掛了悶葫蘆。
他雖然回撥的很快,但是接通后,說完那句話,又沉默了。
季靜想,雖然他顯然是有心事,但自己直接問,以他的性格大概率不會開口,就算開口,也只會輕描淡寫,避重就輕,所以她采取了迂回的策略,先把自己今天在色彩考場的奇葩經歷,跟他描述了一遍。
繪聲繪色的描述完自己差點被毀畫的驚險情景以后,季靜還拉著長腔,幽幽哀嘆:“這世道簡直人心險惡,你不知道,我差點氣死!”
她這些事,吳宇恒只是聽,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聽到并沒有對考試成績造成影響,他也跟著松了口氣,隨后叮囑道:“既然聯考都有這樣的事,那你隨后的校考,也不能掉以輕心,有的人確實,想法很奇怪,總是損人不利己。”
季靜聽到,立刻順桿問:“那你那邊怎么樣,有沒有遇到這種奇葩的事?”
吳宇恒嘆了口氣:“雖然奇葩程度完全不能比,但是也讓人十分疲憊。”
隨后,他便很自然的,開始跟季靜“吐苦水”,從打架的第一天,一路說到他們全都撂挑子,把工作甩給他一個人。
吳宇恒長這么大,還從來沒跟任何人吐過苦水,就算小時候被人揍了,也一個字沒跟他媽提過,他這方面的忍耐力是非常強的。
所以所有的事情都說完后,他都覺得驚訝,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間就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季靜,隨后便是一股從沒體驗過的輕松,好像突然從這三個星期的疲憊和壓抑中解放了。
他不知道,季靜從語音接通的第一秒,就在心里盤算,要怎么讓他吐露心聲。
最后,吳宇恒確實是一個字不落的全都說了,而拿著手機的季靜,則被氣的原地爆炸了。
要是給她連個血壓儀,她能飆到二百八。
因為季靜上輩子當社畜的時候,也經歷過這種被人甩鍋的破事,所以格外感同身受。
有的人,你對他客氣點,幫他點忙,他就真把自己當皇帝了!
季靜想直接勸他擺爛。
但是不行,吳宇恒很重視這次的作業,連畫兩個星期,他傾注了多少心血可想而知,季靜不想因為幾個爛人,影響他應得的成果。
所以季靜非常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對策,權衡利弊后,謹慎地建議道:“老吳,我覺得你的精神還是有點太穩定了。要不你——發瘋吧。”
“嗯?”
吳宇恒腦門上打了個大大的問號,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