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悲傷之后,換來的是充滿堅定的冷靜。
蘇伯庸隱去眼中的淚光,抬頭看向徐元:“自西北入洛京,我蘇氏身處亂世,若非殿下出手,蘇氏早成三皇子囊中物,讓破虜跟隨殿下是我,生死無怨,這也是他的命數!”
徐元長嘆。
當時在洛水北岸,他若執意不讓蘇破虜駕船引來胡健庸,最后也不會有此憾事。
“蘇侯放心,一切事情由焰硝礦所起,今日徐諭對你用刑,應也是為了礦場,眼下本王已經礦場上交,再加上陛下追封你為溫縣侯,日后再無人對蘇氏下手!”
徐元交出礦場,所謀便是于此。
蘇氏掌礦,焰硝礦場牽扯眾多。
若能讓蘇氏俯首,便可的焰硝礦場。
現在礦場沒了,蘇氏也將從漩渦的中心抽離。
蘇伯庸連忙道謝:“謝殿下提攜!”
短短月余,蘇伯庸從一介礦商人,一躍成為溫縣侯。
此后,蘇氏將光耀門楣。
徐元擺手:“這是蘇氏應得的。”
蘇伯庸知道徐元表達的是什么。
他是想說,這是蘇破虜用命換來的。
蘇伯庸沉寂了幾許,緩緩開口:“破虜可有留下什么遺物?”
徐元聞言,將蘇破虜的劍奉上。
“只有此劍!”
蘇伯庸伸手要取,卻又收了回來,不知他心中所想。
徐元見狀,又道:“破虜此前已經拜贏詡為師,人雖不在了,但劍還在,蘇侯若是愿意,此劍日后便伴隨吾身,本王也以此劍起誓,待吾登臨大位,蘇氏必封侯拜相!”
“撲通!”
蘇伯庸猛的跪了下來,朝著徐元叩謝:“殿下之恩,我蘇氏永世不忘!”
徐元將蘇伯庸攙起:“不知此劍可有名字?”
“佑霄劍,破虜自己取的!”
徐元頷首,心中呢喃。
佑霄,守護庇佑家的這片天么?
他記得,蘇破虜自幼習劍,為的是守護他的姐姐。
以后,這件事情便由他來幫蘇破虜完成。
“阿元,到了!”
一旁南宮璃的提醒,將徐元從思索中拉了出來。
馬車停下,已至蘇府。
徐元等人先后下車。
蘇破虜的遺體早已先一步送了回來。
蘇府院內,能聽到不少人的哭聲。
徐元隨眾人入府,蘇破虜被停放在院中,而一席白裙的蘇婉茹則是站在邊上,默默看著,一言不發。
她臉上沒有淚花,也沒有悲傷,只有淡淡的冷漠。
眼眸變得空洞,整個人如同失了魂。
見到蘇伯庸歸來,蘇婉茹猛地抬頭。
她眼眸一顫,瞬間邁開步子,朝著眾人沖來。
越過蘇伯庸,一把撞入徐元的懷中。
徐元一頓,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蘇婉茹傳來了抽泣的聲音。
接踵而至的,是她發顫的嬌軀。
徐元輕輕拍了拍蘇婉茹的后背,什么也沒有說。
良久。
蘇婉茹情緒得以發泄。
她從徐元懷中退開,然后欠了欠身子:“殿下,是妾身失禮了。”
徐元搖頭:“無礙!破虜后事陛下已下旨宏葬,你們無須擔心,本王近日便會南下,待本王離京,蘇氏便宣告與本王斷絕一切往來。”
“殿下,這是為何?”
蘇婉茹連忙追問。
徐元正色道:“我大勢已去,蘇氏在明面上必須與本王斷絕關系,否則會遭到其他皇子的針對,此事我已與蘇侯說明,你們自行商榷如何行事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