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兩。”
徐婉詫異不已:“這么多?”
她還以為庶子的月銀會少一些。
尚書府的庶子們,每月只五兩銀子;就連她那備受寵愛的嫡妹徐蓮兒,一個月也就十五兩;原主按規矩也是十五兩,只是被各種克扣得所剩無幾。
對比之下,宗文修的日子過得其實相當好。
但……完全看不出來……
翠枝點頭:“是的,尋常人家庶子月銀一般不超過十兩,不過修公子在外面過了九年半的苦日子,老夫人十分心疼,所以在他回府后送了許多金銀綢緞和昂貴筆墨,月銀也提到了二十兩。”
“那他的穿著怎么還是這么……樸素?”徐婉見他日日穿著麻布衣服,雖然干凈整潔,但怎么也不會比綢緞的舒服。
徐婉只接了小魔王的教育計劃,對府中事務都未曾插手,全都還按原來的走,所以她一直以為是府里給他的待遇就是這樣。
翠枝說:“修公子說他穿不習慣,老夫人也就沒有勉強,隨他去了。”
徐婉點頭。
貧民窟那種地方出來的孩子,每日都在生死線上徘徊,猛然變成富家公子,一般只會有兩種結果:
一是有著暴發戶的心理,報復性吃喝享受,甚至會愈發過分,這是被物質沖昏頭腦后產生的結果,比較常見;
另一種就是道德標準要求極高的人,因為見過太多底層百姓痛苦掙扎,心中會有一種愧疚感,愧疚自己不該過得如此驕淫奢侈。
宗文修,就是第二種人。
徐婉突然想到什么,問道:“對了翠枝,文修回府后有再去過貧民窟嗎?”
從那種地方脫離以后,恐怕是沒人再想回去,但是……
“回去過,修公子每個月都要過去一趟,”翠枝提起此事也有點困惑,“每次去都會坐一輛極大的馬車,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東西。”
翠枝怕自己的話有歧義,趕緊又補充了一句:“但是府里從來沒有丟過東西,修公子一向潔身自好。”
“嗯?”徐婉敏銳地發現了異常,邁向內院的步子轉頭去了賬房,“走,去看看賬本。”
“啊?賬本?”
賬房里。
“馬車里裝得是高粱饃,那是饅頭里最便宜的一種,貴人家里從來沒出現過,因為不好吃。”賬房先生將查到的結果如實回答。
翠枝跟翠柳面面相覷。
她們似乎明白了修公子每月都去干什么了。
竟是如此……
“走吧。”
徐婉仰起頭喚她倆:“該去管教熊孩子了。”
翠枝翠柳齊齊點頭,趕緊跟了上去。
又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宗錦澄的耐心逐漸耗盡,一掀衣擺就要出門找徐婉要賬,哪知門還沒出,就見徐婉一行人走了過來。
宗錦澄仰著頭道:“你再不回來,我都以為你要跑路了,我跟你說,這次是本公子贏了,你要是不遵守約定,那就是……喂喂喂,你干嘛這副表情,你要做什么?”
小魔王輕快的腳步,在對上徐婉那張拉了老長的臉后,當即嚇得往后退了一步。
說起來這位惡名昭著的嫡長孫,其實吃硬不吃軟的,從小被一群人好聲好氣的哄著,慣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猛的碰上硬釘子,這才懂得反思一點自己。
這女人,怎么一副要跟他秋后算賬的模樣?
徐婉剛知道了宗文修的秘密,再看宗錦澄那可真是哪哪都不順眼,同樣是姓宗,這小子怎么就長成這么一個混世魔王樣?
有這么個對照組放這,情緒真的很難穩定。
她深吸了一口氣,閉眼再睜眼的瞬間,漂亮的臉又恢復了那副云輕云淡的模樣,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