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眼見著氣氛不對,連忙道:“文修,你冷靜一點先坐下,這只是一場比賽,不要上升到人身。軟肋人人都有,即使現(xiàn)在不是他們抓,也會有其他惡人抓。”
其實宗錦澄這個點找得特別好,很多人都有拯救世界的夢想,好多也愿意身先士卒。可一旦換成至親之人替自己犧牲,那就算再大義的人,也要掙扎痛苦許久。
宗文修重新坐下深呼吸,他努力調整被打亂的節(jié)奏,繼續(xù)說:“正因為有這些為惡的壞官,才讓那么多人痛苦掙扎。所以這時候就需要好官的存在,讓這些壞官全部受到該有的懲罰。如果我為了救我母親而跟壞官同流合污,那我就該死于好官手中,如此便能對得起家國,對得起父母。”
百里薇紅微笑著,這孩子一向孝順又正直,她從來都為他而感到驕傲。
宗文修這話一出,正方兩個氛圍組又開始呱唧呱唧:“文修哥說得好!”
“正氣傍身,所向披靡!”
“我們今天絕對贏定了!”
“錦澄,何崢,快認輸吧!”
何崢眨眨眼,對他們的樂觀還是不茍同,你們等著吧,得意不了多久,我大哥都還沒開始放大招呢。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反方要放棄這個話題,轉而去其他思路上辯論時,小魔王突然抬頭問道:“如果你的家國也對不起你呢?”
“什……什么?”宗文修被問懵了。
小魔王認真說:“如果壞官們沆瀣一氣污蔑你,使你全家下獄、家破人亡;如果上位者明知道你是冤枉的,可他出于大局考慮,放棄你們一次又一次,直到你全家窮途末路……這時候,你還會堅定地當個好官嗎?”
小崽子說的句句都是他哥的真實遭遇,只是亂補了一句上位者也是壞人的假設,如果連上位者都是壞的,那輔佐這樣的人的信念將會轟然倒塌。
知道內情的幾個大人都皺起了眉頭,但還是沒有打斷這場辯論。
宗文修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如果這個假設是真的……那他接不上話了。
沈亦白和衛(wèi)行路這種啥都不知道的,根本沒意識到我方最強辯手已經(jīng)倒下。
衛(wèi)行路拿著前幾天在蔣巖那邊學到的辯論技巧,果斷接手道:“錦澄你又在避重就輕,這樣被逼成壞官的人很少,大部分的壞官都是為權色名利所誘,大肆斂財,禍國禍民,這就是朝廷的大毒瘤,必須要全部挖掉。”
說完他得意地看向眾人,沈亦白也興奮地跟他撞了撞肩膀,表示他說得好。
“挖掉?那要看在什么時候挖。”小魔王拋出了一個新思路,震懾眾人,“倘若上位者知情奸臣所為,任由奸臣大肆斂財。朝廷不敢征收的稅,他敢貪;朝廷不敢賺的錢,他敢賺;朝廷不敢吞的富商錢財,他仗著權勢想奪就奪。這種大奸臣之于掌權者,正如養(yǎng)豬一般,看著他從一個小豬崽,吃著我們吃不了的豬食,慢慢長成一頭又大又肥的豬。到那時,上位者再殺的還僅僅只是豬嗎?他獲得的是肥美的豬肉,而那些豬肉養(yǎng)的是家國百姓,造福的是天下萬民。”
“……”
大書房里死寂般的沉默。
百里奚原來還懶散地坐著,這下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目光凝重地看著那個侃侃而談的九歲孩子。
奸臣,養(yǎng)豬。
一個從未被人提及的新思路,就連史書都沒有這種記載,眼前這小子竟然能把這件事說得如此清楚。
奸臣縱是罪大惡極,可若用的人得當,那就是最好的一把刀,指哪殺哪,又能替掌權者背下所有的罵名,可謂一舉三得。
精妙,精妙啊。
這小子……這小子簡直是天縱奇才,怎么就偏偏生在了宗家?但凡他生在皇家,那……
百里奚忽然又想起太子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