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侍郎一怔,沒想到那么硬氣的韓大學士,到了羅驚風面前,也不得不將真相托出。
秦夜的會元郎保住了。
可是,陶靖宇也并不是第四名……
邵侍郎把頭低得更狠了。
他在心里默默告訴自己:可以了,這就可以了,秦夜已經拿到了屬于他的第一,拿到了屬于他的公平;陶靖宇雖然并不是真正的第四名,可怎么也是前十五名的成績,不過是排名稍微靠前了些,將來去了官場都是得從七品官做起。
如今這樣的結果已經很公平了,除此以外,所有學子的成績都是對的。
韓大學士的服軟,讓羅驚風心里舒服多了,他哼了一聲,剛想把擬定好的名冊奏折摔地上,就被旁邊大外甥悄悄拉了拉衣角。
他俯下身子,偏著頭問道:“還有什么問題?”
這一舉動給兩位監考官都嚇了一跳。
眼前的小少年究竟是誰?
竟然讓權傾朝野的護國公低著頭,如此耐心地聽他說話?
韓大學士心里也直打鼓。
羅驚風一進來就為了秦夜這事,難道是大水沖了龍王廟,秦夜本人帶著護國公打上門來了?
宗錦澄已經盡量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他見羅驚風沒察覺出異常,就指了指陶靖宇的試卷,小聲告狀:“這個人的策論,不像能考第四名的樣子。”
陶靖宇的策論也算不錯,但絕對沒有何崢他們寫得好,因為前面有了換秦夜成績的偏前科,宗錦澄覺得這里也不對勁。
“我看看。”羅驚風又仔細看了遍試卷。
護國公的書讀得確實不錯,但到底沒參加過科舉考試,只能看出特別好的策論,比如秦夜那種,但對陶靖宇的程度,做不出準確估計。
不過,既然大外甥都覺得有問題,那絕對還有貓膩,他直接一個冷眼掃來,嚇得跪在地上的倆人直發抖。
羅驚風一手拿著試卷,重重地拍在桌上,這力度很大,直接震塌了純木做的桌子,可見怒氣有多重。
頭頂傳來狠厲的問話:“邵侍郎,你來說說,本屆科舉除了秦夜以外,還有哪些不公?”
邵侍郎沒想到閻王直接點到他頭上了,他剛想偏頭看一眼韓大學士有沒有指示,就被羅驚風一個茶杯砸過來,嚇得什么都招了!
“有!有!就是陶靖宇,他根本不是第四名,而是第十五名!是……是韓大學士讓改的,說是挪個寒門學子,恐怕宗家兩位公子不服氣,所以就把英國公府的陶靖宇點為了會元郎?!?
宗錦澄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壓根沒想過,竟然是因為這個理由,因為他和哥的身份高,所以后面的寒門學子都沒資格壓他們頭上?
那秦夜呢?
秦夜差點被抹掉的第一,并不是因為實力不夠,而是因為身份沒有他們高?
小魔王長這么大以來,從沒感覺這么憤怒過,他辛辛苦苦讀書三年,天天都在想著怎么打敗秦夜,結果這些人讓他打敗秦夜的原因,不是因為他有比秦夜的策論強,而是他爹比秦大人的官職高……
那他這三年的努力又算什么?
是不是就算他大字不識一個,只靠著爹的身份,這些人也會給他評個一甲?
宗錦澄越想越生氣,直接斥責道:“你們太過分了!科舉是公平比試,你們這是在侮辱科考,侮辱千千萬萬個學子!”
邵侍郎心里苦。
他何嘗不是這么想的,但他人微言輕,賭上烏紗帽也解決不了問題,早就放棄了當那出頭鳥的銳氣。
眼見著羅驚風一直沒出聲,邵侍郎心中越發的驚慌,他生怕這鍋最后落到自己頭上,于是趕緊補了一句:“國公饒命啊,下官也是第一次當監考官,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