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鞠英可一點兒沒臉紅,完全不提當初她也可哪兒躲著不肯掏錢這一茬。
那是鞠文新的后媽躲著不見還沒那么氣人,她可是親姑娘,親媽危在旦夕不管不問怕花錢簡直就是白眼兒狼,良心扔地上狗都嫌臟不肯吃的那種。
“英子,你記得咱小時候二哥為了給咱倆弄吃的跟大哥打架的事兒么?這都過去多少年了,我還清清楚楚的記得,往后這么多年二哥跟咱們越來越遠我心里也總記得那時候二哥對咱們的好。”鞠文啟狠狠的吸一口煙,吐著煙霧低沉沉的說道。
鞠英仔細回憶了一下,確實有那么一回事兒。可此時此刻,她跟鞠文啟的想法完全不同。
鞠文啟把當年的事兒當成大事記得,她呢,則認為那不過是一件小事,根本不值一提,最多就值一百塊錢。
兄妹商量半天也沒達成共識,鞠英走的時候念念叨叨一個勁兒的說鞠文啟傻,說他活該被欺負。
人走后,鞠文啟又點根煙問張永梅“永梅,你咋說?”
張永梅最了解他,坐在他身邊輕聲道“你想咋整都行,我沒意見。甭管給多還是給少,咱給出去的也不光是錢,更是自己的一份心安,省的以后做夢都是二哥來跟你要錢,要你還小時候給你爭吃的的人情。”
家里早習慣大事一家人拿主意,鞠文啟覺得這次的也是大事,所以也沒自己拍板,想聽聽仨姑娘都怎么說。
他第一個問的就是鞠靜,鞠靜想都沒想直接回道“最多就是大大爺給多少你給多少。他親大哥都這樣還顯著你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了?你信不信但凡你比大大爺多拿一塊錢回頭他們就能在村里嚷嚷你財大氣粗愛拿錢壓人。”
鞠文啟下意識的想反駁,可他張好幾次嘴都沒想出反駁的理由。
鞠靜說的在理啊,是他自己沒想到這一茬。
“自己家一屁股債還沒還清呢想著心安不心安的有用嗎?你大哥人家不欠錢,一出手不也就二百。爸你說是你們哥們兒關系近還是二大爺家倆兒子跟他關系近?肯定是人家父子關系更近對不對?那你趕明兒來云河的時候打聽打聽,他那倆兒子都拿多少錢!”鞠靜噼里啪啦賊冷靜的說道。
上次在澡堂子碰著蔣小飛后鞠靜就去過鞠文新家一次。
鞠文新兩口子住的地方挺尷尬,說是城里吧,一溜的大平房跟農村也差不多;說是農村吧,他們又沒地,連塊菜地都沒有,趕上廠子黃了下崗什么的比生活在農村可慘多了。
這破平房要是鞠文新和趙芬的房產也倒行,好歹是屬于自己的安身之所。可這房子還不是他們的,是他們租的。
原先他們自己也有一套房子,大兒子結婚的時候他們花錢另給大兒子買的房,二兒子結婚實在沒錢買房干脆就把自己的房子騰出一間來給老二夫妻住。
當時夫妻倆想的挺好,他們跟小兒子和小兒媳一起住,互相照應著,等以后蔣小飛生孩子他們還能幫著帶。可還沒等到蔣小飛生孩子呢,老兩口就因生活習慣等等問題跟兒子兒媳鬧出不少矛盾。
沒辦法攆兒子兒媳走,就只能老兩口收拾東西給年輕人騰地方。
人雖然搬出去了,不過房子寫的還是他們老兩口的名兒,這大概也是蔣小飛希望老兩口去鄉下養老的原因吧。把老兩口遠遠的支走,走之前把房子過戶手續一辦,大家都開心。
鞠靜去的時候只有趙芬在家,對鞠靜還挺熱情的,拿了不少好吃的,臨走的時候還硬要往鞠靜兜里塞錢,鞠靜死活沒要。
二十塊錢,鞠靜不要不是嫌錢少,而是她覺得沒那個情分。
鞠靜的話完全說在點子上,鞠文啟越琢磨越覺得有道理,干脆也不問大姑娘了,直接對鞠靜說道“那成,趕明兒去的時候我就看你大大爺拿多少,我跟著他